但以庆国公为首的皇长子一派却坚持认为,三皇子谋逆案罪证确凿,沈康畏罪自杀属实合理,宛华公主自己擅闯私园才被恶犬惊吓,一切都与皇长子无关,谢绝碰瓷。
双方在朝堂上你来我往,唇枪舌战,闹得沸沸扬扬,最后齐齐跪地请求皇帝决断。
事已至此,即便身为皇帝,也无法堵住悠悠众口。
延熹帝只能沉着脸,下令彻查,恢复皇子的声誉。
这个皇子,却没明说是三皇子,还是皇长子,抑或是二皇子。
无论他心中如何作想,事到如今,也只能凭真相来做决断。
勤政殿下,跪在百官前列的沈清垂首领旨,却冷汗涔涔,这才开始正视自己的草包弟弟。
沈康的案子重审,他便完全落了下乘,事情的发展太快,知道此刻,沈清才恍然理清,沈宴给自己设了一个圈套。这圈套的第一步,甚至是他自己亲手布下的。
现在回头想想,生辰宴上,宛华那般轻易着了他的道,义无反顾地走向那些恶犬,说不得本身就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
沈清觉得自己彻底被沈宴给骗了。
原以为这家伙是个妈宝妹控,没想到他为了上位,这次竟然连妹妹的性命都不要了。
沈宴内心实苦。
不止沈清这么想,他娘亲丽贵妃也将他叫到宫中骂了一顿,连胜责问他是不是为了那储位,不拿昭昭的性命不当回事?
沈宴悄声解释了许多遍,丽贵妃才将信将疑,放他去公主府探病。
沈宴将楼昭送回公主府后,就依她的建议,进宫跟沈清胡搅蛮缠去了,还不知道她的伤势究竟如何,只记得她浑身都是血,怕是伤得不轻。
待亲眼看见她安然无恙时,才稍稍放下悬着的心。
楼昭好得很,没有受伤,也没有受惊。
但她的心情很差。
已经整整三天了,容迟一直昏迷不醒。
楼昭觉得这次是自己的过错。
她没让他回绿满园,叫芳若领着人将撷芳院的西厢房收拾干净了,让容迟住了进去。
还让容薇来照顾他。
容迟一直昏睡着,或许因为伤势过重的原因,一直睡得不安稳。梦中,有个面目模糊的女子,屡屡对他言语侵犯,他感到不厌其烦。忽有一日,那女子将自己从死牢的鞭刑中救出,面容就此变得清晰。梦中的女子长得好看,有着一手百步穿杨的好箭术,锋利的匕首在她手中转得飞起。
她与记忆中的那个面目模糊的女子判若两人,除了面容相似,再无一丝相同之处。
容迟隐约知晓自己被困在梦中不能清醒,但因为那越来越清晰的女子陪伴在侧,竟觉得就这样睡着,一直不必醒来,也未尝不可。
或许是因为这个,容迟直到第十日才幽幽转醒。
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在房间忙碌的容薇。小姑娘见自己哥哥醒了,激动地热泪盈眶,像只蝴蝶飞扑过来,若非顾忌着容迟的伤势,恐怕要抱着他大哭一场。
可即便没有抱头痛哭,她眼中的盈盈热泪,也够叫人受得了。
“啊,我得去告诉殿下,她日日前来探望你,要是知道你醒了,一定很开心!”容薇擦了擦眼泪,提着裙子哒哒跑了出去。
再进来时,身后便跟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容迟看着那女子,有了片刻的分神。
他不禁在想,自己其实根本不了解这个人。
不知道她有过什么样的经历。她一个养尊处优的贵族女子,为何拥有那般犀利的身手,在面对恶犬时,为何丝毫不显惧色?那样亮眼而独特的女子,为何偏偏,对他情有独钟?
容迟动了动,挣扎着想要起身,却使不上力气。
细微的动静引起那女子的注意,她开口制止:“别动,好好歇着吧。”
楼昭走到床前,坐下。
在容迟昏迷的时候,她担心这次的事情会迎向进度,便查看了他掌心的进度条,意外地发现,不仅没有倒退,反而前进了不少。
她猜测,是不是三皇子案开始重审的原因,可说是要开始重审,事情却还没开始,更别说有什么结果。
那究竟是为了什么?楼昭百思不解。
想不通的事情暂且放着,她对容迟说起了这几日自己和沈宴在做的事情:“沈清这次过分了,本宫会让他付出代价。”
容迟不习惯这样躺着看她,想坐起来。楼昭见他坚持,也没有叫别人,用巧妙的力气,将他搀扶起来。
大约还是碰到了伤处,容迟发出隐忍的抽气声。
楼昭不禁看向他:“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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