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正妃也好,侧妃也罢。只要能陪在殿下身边,只要殿下对我好,想着能够来看看我,也就足够了。”
——“傅冉,你太让我失望了。”
沈以昭深吸一口气,不着痕迹地从他手里挣脱出来。
“那便下辈子,将这条命还给她。”
眼看着这人起身要走,傅冉也扶着门框踉跄地站了起来,“阿昭。”
他颤巍巍地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和一枚玉佩,“你拿着这个去魏国,他们会即刻派祝将军出兵相助。那位将军虽是女子,却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传位诏书在御书房的桌案上,你带着稷朝百姓脱离苦海,再加之沈家世代忠心卫国,朝中必然不会有异议,也无人敢刁难于你。”
“这稷朝的江山,我便托付给你了。”
“晟洹,你——”
他将东西囫囵塞到了沈以昭手中,踉跄着朝湛芳殿外走去。
冬日的阳光明亮却没有温度,只在他身上镀了层模糊的光晕。
傅冉抬手挡了挡刺眼的光,微眯着眸子沉声道:“我想去看看纾儿……给她赔个不是。”
第58章 追妻 喂药。
月光稀微, 照不透夜色。
江南行宫的皇帝寝殿灯火通明。
床边坐了个纤瘦的身影,她手里捧着用热水浸过的手巾,细致地擦拭着半半床上那人的脸庞。
屋里的灯烛火苗跳动, 星星点点燃起的烟雾向上升腾着。
李卯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汁进了屋里,“娘娘, 陛下的药熬好了。”
许纾华沉默着将手巾放下, 转过身来接那碗药, “一会儿你让人去拿陛下换洗的衣物,再去准备了药浴桶来。”
李卯迟疑了一下,“娘娘, 那郎中虽是替小殿下解了毒,可到底不如咱们宫里的太医信得过,您真要给陛下用这药浴之法?”
“你也说了,他解了颐儿身上连太医都诊不出的毒。”许纾华耐心地说着,垂眸舀了一勺药汁吹至温热,又让他将半半床上躺着的那人扶起来,倚在床栏上。
“虽说太医院的医者是医界中的翘楚,但其实更能够有效治疗疾病的,还是那些在坊间经历得多了的郎中。就好比在营中训练数载的士兵, 到了战场上终究抵不过那些曾真正经历过厮杀的将士。实战永远比纸上谈兵更有效。”
“这倒是。”李卯应了这么一声,望着倚在床栏上昏迷不醒的主子, 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按照许纾华的要求去准备了。
一匙汤药送到嘴边, 几乎全部都顺着嘴角淌下来。
许纾华皱着眉头替那人擦了擦嘴角, 又舀了一匙。
自那日沈以昭将人带回来之后,傅冉便成了这副模样。
昏迷着,气息微弱, 身上的伤也恢复得缓慢,俨然一副油尽灯枯之相。
前几日尚能喂下些粥汤,这几日愣是什么都灌不进去了。
浣心受了重伤,堪堪捡回一条命,如今也只有李卯跟乔诫能使唤,沈以昭也常来帮忙,但又都照顾不细致,故而大多数时候都是许纾华亲自守在床边伺候着,却也只能干着急。
太医来看过,只说是中了毒,开了方子日日服用着汤药,可始终也不见效。
许纾华这才想起那位替傅澄颐找到解毒之法的郎中,故而又把人千里迢迢给请了过来。
“陛下中毒不深,尚有解法,但却是因为身体的懈怠而难以恢复。”那郎中拧着眉头说得玄乎,“身体的各个部分皆有其运作之法,但归根结底还是要看人的神思和意志。但显然陛下如今的神思并不在此,或许是他不愿醒来,倒也未可知。”
在场的众人皆是听得一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简而言之,就是现在陛下并没有强烈想要活下去的意志,他被什么东西困住了,不想醒来。我如今能做的也不过是挽救陛下的□□,但陛下的神智还要靠亲近之人的呼唤才可。”
许纾华想要再问更多,那郎中却只摇头说不知道,最终留了一方单子做这药浴桶便离了行宫。
到底是因为这些话里所言实在罕见于世,故而所有人都对此保持怀疑态度,唯独许纾华想要真的试一试。
沈以昭趁着与她交替换班时还是说了自己的顾虑,“娘娘,这方法实在不够稳妥,太医看过了,这药单上的方子药性过于猛烈,若当真出了什么岔子……”
“出了什么岔子有我担着。”许纾华没想那么多,说得斩钉截铁,“你也见到了,太医并不能找出能够让陛下恢复的法子。而这郎中既然有办法,又为何不能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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