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下温热的触感,让他情不自禁地咧嘴。这还是他第一次趁陆筵睡着做这种事,让他有些得意,又有些隐约的兴奋。
他眨眨眼,看到了陆筵眼下的青黑,陆筵好多天没有睡个好觉了。
不知为什么,陆晞刚刚的委屈一扫而光,还生出几分愧疚,父皇日理万机,他还在旁边胡闹,惹得父皇还要分出心神来找他。
陆晞的包子脸皱起来,他纠结了一下,心疼似的拍了拍陆筵的脑袋,一如沈沅嘉每次都这样轻拍陆筵一般。
每每沈沅嘉充满爱意的轻拍,陆筵总是会肉眼可见地愉悦起来。在他小小的心里,这样的动作,最能安慰陆筵。
父皇喜欢拍脑袋。
陆晞动作小心翼翼,唯恐吵醒了陆筵。
他心神紧紧黏在陆筵的脸上,自是没看到,陆筵放在膝上的手,已不自觉地攥紧。
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陆晞像是只兔子般,“噌”地跑进了内殿,动作灵活地躲进了柜子里。
“陛下!”
声音落下,殿门口出现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子,桃李年华,明眸皓齿,凤仪万千。
沈沅嘉脚步失了轻缓,朱颜也染了担忧。
陆晞躲在柜子里,眼睛眨了眨,精致的小脸上顿时光彩连连。
母后!
陆筵也“适时”地被吵醒,他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丝毫不见倦意。
沈沅嘉急急道:“陛下,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晞儿不见了?”
她刚在沈元景那处喝喜酒,就听到宫里来人说,太子殿下丢了。当即吓得她酒也顾不得喝了,急忙摆驾回宫。
陆筵揽着她的纤腰,安抚地拍了拍,柔声道:“别着急,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沈沅嘉揪着眉头,道:“晞儿自小乖巧懂事,如今却不见了?是不是有什么歹人将他掳去了?”
沈沅嘉说着,脑海里想起前世,陆筵登基好几年,朝中还有看他不顺眼的人。
这辈子陆筵不再滥造杀孽,除了那几个心思歹毒的六皇子等人,其他年幼的皇子他只是封了王爷,给了封地,让他们在封地里安稳地当个闲散王爷。可,可皇位动人心,难免不会有不死心的皇子想要夺取啊!
陆筵只有晞儿这一个皇子,若是掳了他去,定然是可以威胁到陆筵的。
她想着,心不禁揪在一起,她攥着陆筵的衣袖,害怕道:“陛下,我们的晞儿……”
陆筵抚了抚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惊惧:“晞儿自小聪明伶俐,不会有事的。”
沈沅嘉自是希望如此。她如何也想不到,她眼里乖巧听话的太子会离家出走,更不会想到,此刻他就躲在内殿的衣柜里。
也不知是不是陆筵在身旁,再大的风雨都有他替她抗,她总是容易心安下来。
如今陆晞“性命攸关”,往日里的时光就漫上心头,让她忍不住追忆。
“我记得晞儿刚出生的时候,还是个黑乎乎,皱巴巴的一团,你嘴上说着丑,嫌弃得不行,可他的一应事宜,你都是亲力亲为,不假于人手,当时我还笑你口是心非呢。”
“我记得你想要个女儿,可生下来却是个儿子,为此你还闷闷不乐了好些天。”
沈沅嘉想起当年陆筵不可置信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笑,可她知道,这世间,最爱陆晞的不是她,而是陆筵。
晞,阳光明亮之意,这是一个父亲对其美好的祝愿。
她记得刚生产完,夜间她小腹微痛,半夜惊醒,就看到烛光下,初为人父的陆筵,满心欢喜的看着他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握着小家伙的拳头,向来冷厉的眉眼,柔和得蕴了一弯清泉。
“我知你严厉,是为了助他成材,你幼时先帝厌你恶你,你从未享受过先帝的教导。于是你每日毫不间断地督查他的功课,教他习武练剑,是为了他不像你一般,童年失了父爱。严父慈母,陛下,你做得很好。我们的晞儿明达知礼,颇有储君风范。”沈沅嘉眼满是欣慰。
陆筵为人父,做得无可置喙。
躲在柜子里的陆晞一张包子脸皱起来,眼里满是感动。
原来,他的父皇,心里那么爱他啊!
陆晞再也没忍住,猛地推开柜子门,迈着小短腿,冲到沈沅嘉和陆筵身前。
“父皇!”陆晞奶乎乎地喊道。
陆筵神色淡漠,淡淡地点了点头,誓要将严父的形象贯彻到底。
可刚刚听到了小时候自己父皇对自己深沉的爱,陆晞只觉得,父皇冷着脸的样子,帅极了。
陆晞被狠狠地感动了一把,泪眼汪汪,挪过去,一把抱住了陆筵的腿。
“父皇,我错了,我不该离家出走,害得您担心……”小家伙情真意切地道歉,很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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