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嘉也没有和他犟下去,乖巧地认错,“女儿知错了。”
沈敬仁没料到这个女儿这样轻易就认了错,一时之间也说不出指责的话来,若真正算起来,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
难得的,沈敬仁生了几分恻隐之心,他温声道:“既然你们已经说开了,这婚事就此作罢,你,也回院子里好好休息,这些日子也尽量不要出门了,等这件事情造成的风波过去了,再出去也好。”
沈沅嘉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沈福贵见她出来,连忙道:“二姑娘,属下送您回去吧。”
沈沅嘉摇了摇头,“不劳烦沈叔了,今日我想一个人静静。”
沈福贵是府里的老人,很得沈敬仁看重,她称他一声“沈叔”并不为过。
沈福贵愣了愣,旋即理解地点了点头。他不知道内情,只是按照男人的想法来揣度,定然是安远侯在外面做了对不起二姑娘的事,否则这样端庄完美的二姑娘,为何要和他退婚
真是丧了良心!这样好的未婚妻不要,非得去外面找那些狐媚子。
沈沅嘉不知道眼前的沈福贵内心已经上演了好几出负心汉的戏码,她不紧不慢地离开了前院。
夜风吹拂在她身上,她深深吸了口气,内心的喜悦都要溢出来了。她活了这么多年,从没有哪一刻如同现在一般,浑身都是自由的。
“二姐姐!”
沈沅嘉还未反应过来,怀中就突然闯入了一个温热的身体,她刚要说话,胸前的衣裳就被浸湿了。
“呜呜呜,那个安远侯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亦或是他瞧不上你的身份,所以才和你退亲了你明明都过得这样艰难了,他怎的还这样对你呢?亏我还觉得他是个温柔善良的好男人!呜呜呜,二姐姐,你以后该怎么办啊?”沈蔷埋在她怀中,眼泪不停地往下掉,话语中满是对她的担忧。
沈沅嘉愕然,一时之间没有动作。
实在是第一次有人在她怀中哭得稀里哗啦,好不伤心,偏偏这人前些日子还与她针锋相对。
就……挺不适应的。
她僵着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柔声细语地说道:“好了,别哭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还值得你哭得这样伤心。”
沈蔷抬起头,露出一张哭花了的小脸,哽咽道:“女子退了婚,以后还如何嫁个家世品行俱佳的好人家难道要让你随便找个凡夫俗子嫁了吗更何况,你如今在府中身份尴尬,大伯母又怎会尽心尽力的替你找一个好人家便是她想,三姐姐又如何会允”
沈蔷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抛出来,竟是针针见血,如此直白又如此真实。
沈沅嘉以为她整日里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没想到她竟然把她与邓氏、沈清璇的关系看得如此透彻。
沈沅嘉难得真心笑了笑,道:“你不用担心了,若是可以选择,我不欲嫁入勋贵门庭。我本就是孤儿,幸得大夫人不嫌弃才接入府中,得了几年的富贵生活。若是嫁给平民百姓,也是可以的。”
沈蔷撇了撇嘴,道:“二姐姐这样的才情品貌让盛京多少女子自惭形秽,若我是你,如何也要搏一搏。你觉得八皇子如何虽然年纪比你小一些,但是他待女子温柔体贴,你若是嫁给他,他如何也会尽力维护你。或者是嫁给公侯世子如何身份也不能太低,不然后半辈子真的屈于人下,三姐姐要报复你,可谓是易如反掌。”
沈沅嘉眨了眨眼,沈蔷与她的想法竟然不谋而合了。只不过,她最属意的,是太子陆筵。
“你觉得太子如何”沈沅嘉问道。
“太子!”沈蔷惊疑了一下,沉吟片刻才道:“前途未卜,不是最好的选择。”
沈沅嘉颔首,不置可否,如今众人都不看好他,自己若是此刻表现得矢志不移些,会不会更能打动他?话本子里不是经常有这种桥段吗?
与全世界为敌,若此刻有一人坚定地站在你身旁,那人就显得格外弥足珍贵。
*
此刻,与全世界为敌的太子殿下刚脱了外裳,坐在了榻上。
因今日缠了锦带,目不能视,政事也无法处理,他便随意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歪在榻上。
“殿下,您要安寝吗?”问话的是从小服侍他长大的太监,赵江海。
赵江海初始是个地位低下的小太监,后来被分配去照顾陆筵,但从来没有因他不受宠而苛待他,反倒是忠心耿耿,把他当真正的主子侍奉,陆筵因此对他也是格外宽厚。
陆筵一条腿微曲,手搭在膝盖上,随意地敲了敲,随意地问道:“赵江海,你说一个女人对一个受伤的人释放善意是什么原因啊?”
赵江海有些困惑,自家殿下为何忽然问这种问题,难道是与哪个案件有关
不过他还是想了想,答道:“应该是看那个人可怜吧?女子心肠柔软,最容易同情弱者,如果看到了有人受伤,肯定不忍心吧。”
陆筵眉心跳了跳,道,“如果那个人是个男人呢?”
“弱者和男女又有何关系呢?”赵江海不解。
“你说有没有什么阴谋?”陆筵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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