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安宁对人体的穴位了解的很清楚。若论医术,不涉及现代社会医学的理论的话,安宁是要比她厉害许多的。
只是这办法极度冒险,不仅伤者要承受一定的痛苦,医者也是担着同样的风险。稍有不慎,情况将会变得更严重。
安宁皱着眉,看到伤者咬紧牙关的模样,略微有些不忍。
用刀取箭矢是极疼的,受伤的女子没有叫喊出声已经是极好。
就在这时,一个小瓷瓶被递到了她的面前:“安太医若是不介意,可以用我祖传的药膏,可以稍稍减轻病人的皮肉之苦。”
安宁一愣,望着面前这个面生的女子:“你是何人。”
迟关暮低着头,看着伤者伤口处不断冒出的血皱眉道:“我是京城那边新来的大夫。”
安宁点头,既然能出现在这军营里,此人的到来柳将军应当是得知了。
“拿来吧。”
迟关暮将瓷瓶递过。
安宁接过,打开后放在鼻前嗅了嗅。缓解伤者的疼痛固然重要,但防人之心也是不能忽视的。
“天南草、乌星......都是让人头脑清醒之物,还有别的暂且闻不出来,但也不是什么有毒之物。”她一顿,“你确定有用?”
“确定。”迟关暮点了点头,看着样子安太医应当是愿意用这药了。
确认没有别的问题后,她没有再迟疑,伤者现在还在痛苦之中,若是有了缓解之法,岂有不用之法?
她低声对伤者道:“忍着些。”
在将膏药涂上后,她的用刀取箭矢的动作没有半分停顿。
过了一会,伤者脸上的痛苦之色减半,安太医有些惊讶,没想到这药膏还真有用。她的手稍稍的一顿,动作却没停。
饶是她手法熟练,十几只箭矢却也花了她不少时间。
没有停留,她走到另一个伤者面前,握着军刀的手因疲惫微微有些颤抖。
别的大夫纷纷忙着处理别的伤患,看样子人手是够的,只是这受箭矢伤的较重的还有四人。
迟关暮在大致清楚安太医的手法后,心里很急切。之前之所以没贸然出手,也是因为自己这身份实在尴尬,突然出手反而会引人怀疑,但坐视不管也不是她的性格。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袖手旁观了。
安太医她一个人定是应付不来的。
而且自己方才的观察学习了安太医的手法,再结合自己的医术,应当也是能处理好这些箭矢造成的伤口的。
迟关暮道:“安太医,不如让我来搭把手如何?”
安太医正要下刀的手微微一滞,腾出一手来擦了擦额间的汗:“你熟悉经脉?”
“我母亲曾教过我。”迟关暮看着她们疼痛的模样,越来越心焦。
“那好,你告诉我此处若是扎了针,会有何效?”
安太医指着伤者脐下三寸处问道,随后又专心致志的将有些被毒药侵染的血肉挑掉。
迟关暮一怔,那处是关元穴,有培元固本之效。
她答道:“弥补人体亏损,利于排泄。”
也许是刚刚这番问答,又或者是方才她的药膏,安太医垂眼,终于没有再考验她:“你先去处理那个身上箭矢少些的。”
迟关暮点头,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撸起袖子,从自己的小木箱里拿出一把手术刀往那四人面前走去:“好,多谢安太医。”
......
傍晚时分,小青又提着竹篮进来了。
营帐里点了蜡烛,烛光照在男子的脸庞,乌发披在身后将他映衬的越发温柔。
这男子的模样实在好看,小青微微一怔随后道:“郎君,这是今日的晚膳。”
小青慢慢走近,却发现男子正翻看着一本书。
“郎君是认得字的?”他问道。
云景看向他,然后点了点头。
“恰好,我这里有一本书,是我偶然间得来的,知道郎君能不能与我解读一二。当日见到这本书时,只翻看了一页,发现看不懂后,便再也没有翻过了。”
云景迟疑地点头,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看懂,要是妻主在这就好了......
小青从怀里掏出那本书,递到他的手边:“郎君,就是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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