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笙还在竹屋和蔡蓉学怎么做豆腐,这会儿是石厚一个人上山的。
路他走得很熟,一到山上那片地,走过围起来的藩篱,张大年就冒了出来,绕着石厚看了一圈,失望地问,“老板呢?”
他在山上呆了这么久,好久都没看见老板了。这鬼啊,一旦不多在上司面前晃晃,机会都要被后来的这些给抢走了!
石厚摇了摇头,“我一个人上来的。”
他这么一说,张大年的眼神就变了几分,随着他身体站直,双臂环抱,那分气焰渐渐也嚣张起来。
之前竹笙总是在这边呆着,他不好光明正大地搞事儿。
但是都在同一个老板手下工作了,怎么能不确定一下地位?
分明他是先来的,还肩负了给老板联络同盟、培养杂兵这些重要任务,这个石厚比他晚来,却一点也不尊重他。
他也不是没有想指点一下这小子,让他为老板分工,可是他说了半天,他都一副没听懂的模样。
笨成这样,怎么行啊?
况且最近,他在外面忙活着又是种竹荪、又是养鸡,偏偏这家伙种菜先让老板奖励了,还带走了几只他养的鸡!
这可都是他的功劳,结果他得呆在这里出不去,哪有这样的道理?
“你上来做什么?”
“老板让我拎两只鸡下去。”石厚憨憨地答了,也没把张大年的别扭放在心上。
唉,这家伙跟小媳妇似的,整天也不知道想什么,看见他就咬牙切齿,然后说一些什么“共商大计”、“卧底功劳”、“联络同盟”之类奇奇怪怪的话,似乎挺以那些为荣。
石厚反正是听不懂,也不会往外说,就闷在肚子里了。
张大年一见他又要带走自己养的鸡,心中难免愤恨。他养这鸡养得多不容易?整天赶着在竹林里到处跑,好不容易有那么几只开启了一点灵智,眼看着都能训练战阵了,又要少了。
他哼了一声,“行,我养出来的鸡就在那边,你亲自去抓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调动了一点力量给鸡群发出讯号,这是他日常训练时常做的,等会儿这些鸡就会结成战阵,他到要看看这个蠢蛋能不能抓住!
石厚对张大年的变脸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把袖子挽起来,往竹林里走去,看到了两只动作矫健、活蹦乱跳的,就伸手去抓。
如今这些鸡都长到膝盖了,瞧着比一般的要高大不少,得益于充足的饲料喂养和竹笙时不时加的灵泉,再加上天天被张大年放在竹林里训练,颇有几分本领。
石厚的手才过去,一只鸡就扑棱棱飞起来,嘴里“咕咕”叫唤着,锋利的爪子抬起就往下狠狠抓去,另一只鸡好似也听得懂似的,转身跟着扇出一翅膀配合。
石厚躲闪不及,直接就被抓出了一道血痕!
张大年看着那血痕,嘴角不觉咧开,猛地一跺脚,只觉得自己心中出了一口气,舒服多了。
石厚回头看了眼,还是不懂张大年在高兴什么。他抓不到,老板还是会要抓两只下去,最后不也得落在张大年头上吗?
张大年笑得正开心,脸色忽而一变,刺溜一声钻进了地里,觉得不保险,又钻进了后面的竹子中,对石厚焦急地说道,“外面来人了,你快把他打发走。”
一道青棱棱的光从空中划过,骤然在藩篱外停下,显露出一个瘦瘦高高的身形来。
石厚把袖子放下来,走了出去,抬头一瞧,竟然还是个熟人——当初来竹溪村买米的冤大头,来自青山观的道士。
石厚那会儿脑子还没完全好转,只记得大家八卦了他好久,猜测是不是人家是不是吃素但是要的品质好,又有钱,才能一下子以120元的高价买那么多米。
当然,这会儿石厚已经能理解,小竹老板这里的都是灵米,连张大年那个老鬼都喜欢吃,也难怪那道士喜欢了。
“敢问老板可在?快过年了,我来送份年礼。”来人朗声道,正是当初亲自来买米的大师兄徐鹤。
自从以门派名义买了米回去,青山观全观都被震惊了。
刚开始他和师弟两人还没上报,只是迫不及待地去膳堂那边把米煮上。可是紧接着,随着米饭煮熟,那股氤氲其中的灵气也从膳堂顶上传出。
浓郁的灵气质地极为纯净,毫无杂质,更没有什么狂躁之意、血腥、怨恨之气。
既然快到饭点,不少弟子都过来要吃饭了,被那灵气一激,下意识运转功法,结果,好几个卡在临界点的师兄弟干脆就突破了!
如今虽说不完全是末法时代,但到底灵气不比以往,修行者数量锐减,修行难度增加。
古书上说什么顿顿食用灵气食材、出入皆能御剑、身上遍布法宝……那都是什么年代的事儿了?
太奢侈了,太奢侈了。
但是这灵气一出,大家都能猜到是高品质灵气饭食中自带的,徐鹤和师弟干的事霎时曝光,好几人惊呼:
“怪不得你回来时对今年灵米归属毫不在意,原来在外面都先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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