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故意问得这么笼统的,这样不容易引起知行的怀疑。
果然,知行虽然怔了怔,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有心思过问铺子和田庄的事情了,以前可是不管不问的,不过转念一想,现在他们被长公主断了银子,昨天他又跟驸马爷抱怨了一顿,现在驸马爷过问铺子和田庄的事情,好像也很正常,毕竟,一文钱难道英雄汉么,就更别说像他们驸马爷这样,挥金如土的公子哥了!
可是,现在才来过问,又有什么用呢!知行叹了口气,这才语气低落的缓缓回到。
虽然知行说得很委婉,可是温廷卿却听得直皱眉,原主这个草包纨绔,简直是醉生梦死,活一天乐一天的典型代表,今朝有酒今朝醉,全不管明天怎么过!
他名下的铺子,是嫁过来……呸,呸,是结亲过来长公主府时,带来的陪嫁……呃,类似于陪嫁的东西,温廷筠简直要被这倒错的婚姻关系弄疯了,在心里再一次下定决心,这软饭,谁爱吃谁吃,他反正是肯定不吃的!
原主不爱打理这些庶务杂事,这些铺子和田庄,就都交给掌柜的和庄头们打理,刚开始收成好的时候,原主从铺子里和庄子上取了不少银子,后来待到要进货或是播种、犁地的时候,铺子和庄子里就没了周转的资金,掌柜的和庄头们来向原主要周转的银钱,原主却只顾着吃喝玩乐,根本就不理他们,渐渐的,铺子和庄子上的收益,就越来越不好了。
庄子上还好,虽然收成不太好,但到底还有些进项,至少还能勉强养活庄子里的人,铺子生意亏起来,可就不行了,连掌柜和伙计们的工钱,都支付不了了,掌柜的早就不想干了,还是知言和知行两人,从原主吃喝玩乐的银子里,时不时的扣下些,给铺子里的掌柜和伙计们支了些工钱,才一直勉强应付着。
怪不得明明自己有产业,却还要从长公主府账上支银子用,温廷筠想到最初在和离书上看到这些产业时,还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禁有些汗颜。
唉,也难怪长公主看不上原主了!真是干啥啥不行,闯祸第一名!
接手了原主各种烂摊子的温廷筠,皱着眉沉思了半响,这才对一直偷偷观察他反应的知行开口道:“庄子上,就先这样,至于铺子吗,反正开着也是赔钱,也就别难为掌柜的了,反正铺子的位置还算不错,就租出去吃租金吧,也比现在这样强!”
知行听他这样一说,忙连连点头,表示赞同,之前他们就是这个意思,可惜驸马爷一直不闻不问,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能做这个主,这下可好了,他和知言也不用老是偷偷摸摸的拿钱去支应铺子了!
温廷筠见他一副高兴的样子,自己却是暗暗叹了口气,他一个学外语的,即不会造玻璃,做香皂,又不会八股文,做文章,手里现成的铺子,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生意,考科举,走仕途什么的,就更别想了,不想吃软饭,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去上班当差,挣点死工资。
前途堪忧啊!
一想到,别人穿越,不是建功立业,就是发家致富,最终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自己却只能老老实实当个小公务员,温廷筠就有点眼前发黑。
然而,随即温廷筠就想到,好像自己现在就已经迎娶了白富美,还是全国排第一的白富美,他突然更觉得眼前发黑了,难道,老天爷让他穿越过来,是让他把吃软饭这个事业,做大做强,发扬光大?!
温廷筠忙甩了甩头,把这个荒唐的念头甩出脑海,却把坐在他面前的知行吓了一跳。
“驸马爷,您没事吧!”知行忙站起身来,上前两步,关切的问到。
“没事儿,没事儿!”此时的温廷筠心情很乱,哪里有心思应付他,敷衍的回了两句,然后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下去。
知行略带担忧的看了看他,还是行了个礼,向门口走去。
温廷筠只觉得口干舌燥,心里好似有一团火般烦躁,转头去拿茶盏时,却看见临窗的大炕上,摆着之前簪墨拿来让他挑选的两件衣服,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忙又高声招呼知行回来,待他走回自己身前时,犹豫着低声问到:“明天……”
知行见他这副纠结的模样,不由大惊失色,高声惊呼:“驸马爷,明天要用的东西,您不会还没有准备好吧!”
温廷筠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有些无辜的望向知行,心中暗暗吐槽:“你们一个两个的,倒是先来个人告诉我一声,明天到底要干嘛啊!”
第十八章 赐婚的蹊跷
知行见温廷筠这副模样,急得直跺脚,下意识冲他喊到:“驸马爷!您不是说不用我们管,您已经看好了东西,找人去联系卖家了吗?东西呢?”
温廷筠看着他,又无辜的眨了眨眼,心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知行一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定是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心下着急,可是又不敢出言责怪温廷筠,憋得脸红脖子粗,嘴角翕动了几下,视线却无意间落在温廷筠额头上,已经结了痂的伤口,不禁神色颓然的叹了口气。
驸马爷之所以会忘了这件事儿,想来应该是因为去醉梦阁闹出那番事情后,又受了伤,昏睡了两日,耽误了时日,可是如今该怎么办啊?!
知行只觉得无比的头疼,甚至有点羡慕起被打了板子,如今还趴在炕上养伤,什么都不用管的知言来,无奈的踌躇了半响,只能硬着头皮,试探的开口问到:“驸马爷,那如今,该怎么办啊?明天就是太夫人的生辰了,别说我们现在手里没银子,就是有银子,这么短的时间,又要去哪里找,即合太夫人心意,又体面的礼物啊!”
原来是太夫人的生辰啊!温廷筠终于搞明白了,明天到底是什么事儿,不由得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太夫人……应该是原主的……奶奶?即合她的心意,又体面的礼物,温廷筠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他笑着对满脸懊恼焦急的知行摆了摆手,笑着道“你也太心急了些,我可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急成这样,这件事儿不用你管了,我心里有数!”
又是不用我管了,又是你心里有数!知行被他这熟悉的话,憋得一口气没喘上来,猛咳了两声,才缓过气来,赌气的跟温廷筠行了个礼,转身下去了,心中却止不住腹诽,“不用我管了才好呢,我还少操份心,就是到时候别连累我受罚才好!”
一直等在外面的簪墨,此时见知行终于出来了,忙快步进了屋,拿起早前放在临窗大炕上的两件衣服,对温廷筠道:“驸马爷,您说明天穿哪件衣服好?这件绛红色团花绡金袍,高贵大气,就是颜色太过鲜艳,有喧宾夺主之嫌;这件天水碧云纹刻丝袍,雅致大方,就是稍微有些素气,怕人看了,觉得驸马爷不够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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