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才暗暗松了口气,见他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忙开口说道:“温爱卿可是受了惊,快坐下回话!”然后又让一旁伺候的宫女去给温廷筠泡了杯热茶,压压惊。
温廷筠从善如流的谢了恩,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待那个宫女给温廷筠上了热茶,他喝了两口,在皇上把御书房里伺候的宫女和太监们都打发了下去后,才开口,将刚才在驿馆里的事情,一五一十复述了一遍,不过,自然是隐去了自己用簧轮枪,把黑袍东瀛人杀死的事情,只说是西山卫的谢星瀚冲进来及时,救了东瀛皇太子和自己。
“简直丧心病狂!”皇上听完温廷筠的话,气得一拍御案。
原本又回忆了一遍刚才的事情,正手软脚软的温廷筠,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拍,吓得将手里捧着的茶盏,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在御书房外侍候的宫女和太监们,身子俱是一抖,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恐惧,驸马爷这是又闯什么祸了?又怎么惹得皇上生气了!他上次来御书房,皇上摔了笔洗,这次来,皇上又摔了什么?!
御书房里的温廷筠,却是愣了愣,刚想要开口请罪,却见皇上冲他摆了摆手道:“无妨,你今日受了惊吓,回去好好歇着吧!”
说完后,又意味深长的看了温廷筠一眼,接着道:“朕心里有数!”
“你心里有数就好!”温廷筠在心里默念,我为了你的大夏朝,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了,你却是问也不问,就把那个嚣张彪悍的长公主塞给了我……原身,现在我要退货,有良心的,就被阻止我!
温廷筠心里合计着,但也知道,这会儿,他越是表现的大度不计较,事后他得到的好处,就会越多,而且这会儿,他也确实有些精神不济了,忙谢了恩,转身出了御书房。
他这一天,早上接了圣旨,然后张罗着跟长公主和离搬出去,上午去京兆府智斗老朋友,下午去驿馆救皇太子,晚上又来进宫面圣,想一想都觉得累。
温廷筠没精打采,蔫头耷脑的出了御书房,结果就看见在御书房外侍候的太监宫女们,看他眼神,嫌弃中夹杂着可怜,好似在看一条丧家之犬般,不由嘴角微微挑起,心中暗道,不知道等他们知道真相以后,心里会是何想法?
温廷筠有些疲惫的出了皇宫,结果刚一出皇宫大门,就看见面无表情的温廷卿,正站在皇宫大门外的马车旁,一见到他,便快步迎了上来。
“你受伤了?!”他一看到温廷筠胸前的血迹,便脸色阴沉得开口问到,语气冷得仿佛能冻成冰般。
温廷筠能够感受到他的担心,忙开口回到:“没有,没有!我没有受伤,这是刺客的血!”
温廷卿听到他这样说,才稍稍放下心来,又拉着他,前前后后的看了个遍,确认他确实没有受伤后,拉着他上了马车,两人坐定后,对他开口说道:“父亲让你回家去一趟!”
“不就是要把我叫去教训一顿么!”温廷筠靠在马车车厢上,懒洋洋的说道。
温廷卿神色暗了暗,却是没有说话,关于东瀛皇太子这件事情,现在还不能说出去,否则不仅会坏了事儿,还会犯欺君之罪,对温家更是不利,只是这样,就得让温廷筠受委屈,温廷卿心里也很无奈。
温廷筠原本今天累得要死,根本就不想回温府去应付温敬严,但是一想到,自己明天就要搬离长公主府,跟长公主和离了,到时候弄得人尽皆知,温家却是一点都不知道,也不合适,只能无奈的又开口道:“回就回吧!”
温廷卿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又加上对今天在驿馆的事情十分的好奇,便开口转移话题的问道:“今天在驿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你还弄得一身血?”
温廷筠也不想再提温敬严,便从善如流随着他的话题,把今天在驿馆里发生的事情,又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同样也隐去了自己用簧轮枪打死了黑袍东瀛人一事。
饶是温廷卿素来淡定从容,此时又已经知道了温廷筠并没有受什么伤,但是当温廷筠讲到他被东瀛皇太子推向刺客时,脸上也不禁露出惊惧和愤怒之色,让温廷筠的心里,悄悄生起一丝暖意。
兄弟两人坐在马车里说着话,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温府,待他们两人跟着守在门口,等着他们的丫鬟,一起去了太夫人的屋里时,温敬严和温夫人早已经等在那里了。
温廷筠刚一进屋,温敬严便冲他高声斥到:“你个孽畜!我不是嘱咐过你要小心当差,不要闯祸的吗,你可倒好,不仅要闯祸,竟然还把祸闯到东瀛皇太子身上去了!我温家和大夏朝的脸面,全都让你给丢光了!”
倒是太夫人和温夫人看见他身上的血迹,俱是吓得惊呼起来,温夫人忙上前来,拉着他,眼圈通红,颤着声音问到:“筠哥儿,你这是怎么了?”
太夫人也吓得慌忙起身,要从临床大炕上,下来看温廷筠,却是因为起得太急,又猛地一下跌坐了回去,把身边伺候的丫鬟吓得失声惊叫起来,一时间,屋里一片混乱。
温廷筠真是服了温敬严这个人了,遇事只会乱喊乱叫,也不知道是就针对他看不上的温廷筠如此呢,还是一直这样,要是在官场上也一直这样处事,那还是趁早回家好了,不然指不定哪天就会出事,还要连累了整个温家!
温廷筠叹了口气,拍了拍抓着自己手,差点就要哭出来的温夫人,温声道:“我没事,您别担心!”
然后,又快步来到临窗大炕前,伸手揽住还要起身的太夫人,柔声道:“祖母,您别急,我没事,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
太夫人听他这样一说,松了口气,也不挣扎了,瘫坐在温廷筠的怀里,又忙指挥着丫鬟婆子,去给温廷筠准备洗澡水和晚膳。
温敬严原本见他身上有血,也有些担忧,但听见他说没事,是别人的血后,又气不打一处来的怒道:“你个孽畜,又跑到哪里闯祸去了!”
温廷筠实在懒得,也没力气搭理他,仿佛没有听见般,毫无反应,让原本就十分生气的温敬严,更加的火冒三丈。
温廷卿挥了挥手,让侍立在屋里屏气凝神的丫鬟婆子们退了出去,然后开口,将温廷筠今天奉旨去驿馆给东瀛皇太子赔礼时,遇到了刺客一事,简单说了说,倒是给温敬严听得一愣一愣的。
半响后才回过神来,也不知道是后怕,还是怎地,竟然又指着温廷筠怒骂起来,“你看看你,要不是你闯祸在先,又怎么会有今天的事情,你个孽畜,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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