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能想到这些,就更别提一心想要跟他出来的春末了,一听说温廷筠被封了定远候,要开府了,正是用人的时候,便急的有如热锅上的蚂蚁般,频频到流素和曲笺面前走动,想要探探长公主的口风。
虽说她现在没什么差事,但好歹也曾是驸马爷院子里,有些体面的二等丫鬟,之前被人排挤瞧不起,可是如今,因着温廷筠的高升,她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长公主府里的丫鬟婆子们,如今可没人敢得罪了她。
她平日里没少来瑶华堂,就是流素和曲笺两人待她也算客气,再加上她为人爽利又大方,瑶华堂的小丫鬟们跟她处的都很不错。
春末来到瑶华堂外,跟守门的小丫鬟打了声招呼,知道长公主正在内室里午睡,流素和曲笺两人都在外间伺候着,便蹑手蹑脚的进了瑶华堂,想要找曲笺和流素两人聊聊天,打探些消息。
谁知,刚一进去,就见曲笺和流素两人正侧着身子,站在外间的门口,低声说着什么。
“皇上怎么能这样呢!竟然给温廷筠封了候,真是一点脸面都不给长公主留!”流素满脸不高兴的低声抱怨。
“也不能这么说,”曲笺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温廷筠这次确实是立了大功,封侯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苦了长公主,要左右为难了!”
“长公主左右为难什么?大不了就是丢些脸面,等过一阵子,事情风头过去了,还不是要各过各的日子,理他作甚!”流素气鼓鼓的低声道。
“虽说话是如此,但是皇上让内务府操持温廷筠开府一事,却是让人迷惑,难不成,他还当温廷筠是皇家之人?否则为何要下这样的旨意?而且,还把紧邻长公主府的原康王府,赐给温廷筠做府邸,怎么看,这以后的日子,咱们都没法清静!”曲笺却不像流素那样乐观,皱着眉头说道。
被她这么一说,流素也不禁蹙起了眉头,眼中闪过担忧之色,刚想要开口再说什么,却听见内室里,正在午睡的长公主翻了个身。
两人怕是自己的交谈打扰了长公主,忙住了嘴,原本就是来打探消息的春末见状,默默转身退了出去,显然,现在可不是说自己要从长公主府赎身出去,跟着驸马爷的好时机!
内室里的长公主,其实根本就没有睡着,她听着外间两个丫鬟的窃窃私语,脑海里抑制不住不断地闪现出各种念头来。
如果那天,她没有一上来就打了温廷筠一巴掌,而是肯听他解释,事情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如果那天,温廷筠还是如以往一样,即使被她打了,也不在乎的跟她解释求饶,事情是不是也会不同?
然而,这一切幻想,随即就被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替代,抑制不住的浮现在长公主的脑海里,月光下,那样的冷漠而又疏离,疏离而又不屑,他说,不,是我要跟你和离!他说,我不还手,不是因为你是公主,而是因为你是女人!
一丝苦涩的笑容,悄然爬上长公主的嘴角,终究还是她错了……
开府的日子就在明日,一想到,明日需要应酬的事情,温廷筠就很是头疼,早早便爬上了床,准备好好养精蓄锐,以应付明日的事情。
小院里的众人,怕吵着他休息,再加上,明日也都有一堆事情要忙,也都早早歇下了,整个小院里一片静谧。
只是他的想法倒是挺好,可是脑子却不听指挥,乱七八糟的想着杂七杂八的事情,温廷筠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温廷筠,突然听到窗外有细碎的声音传来,他转过身去,借着皎洁的月光,只见一个人影从窗外翻了进来!
温廷筠不由心头一紧,猛地伸手抽出放在枕头下面,早已上好了子弹的簧轮枪,轻轻打开了保险……
第四十章 难道是有人来砸场子?!……
温廷筠举起手中的簧轮枪,对准了从窗外翻进屋来的人影脑袋,就在他要扣动扳机的那一刻,如霜的月光照在那人猛地转向温廷筠的脸上,一瞬间,温廷筠看清了那张英俊而又熟悉的脸庞,竟然是谢星瀚!
温廷筠连忙松开差点就扣在扳机上的食指,满头冷汗的放下手中的簧轮枪,心脏因为后怕突突跳个不停。
“谢星瀚!”温廷筠一边坐起身子,将手里的簧轮枪重新塞回枕头底下,一边咬牙切齿的怒道:“你大半夜跑到我房里来做什么?!”
“送礼!”谢星瀚一点都不在乎他的气愤,一边说,一边上前两步,抬手递给温廷筠一个两个巴掌大小的黑漆匣子。
“为什么要给我送礼?”温廷筠有些好奇的接过他递来的黑漆匣子,一边打开匣子,一边开口问到。
“我今天调去羽林卫了!”谢星瀚的回答永远那么简洁而又直接。
“哦,我不过就是说了句话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必给我送什么礼的!”温廷筠听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之前自己进宫谢恩时,曾经跟皇上提过,在驿馆救了自己和东瀛皇太子的西山卫侍卫谢星瀚的理想,是要进羽林卫。
反正在这件事情上,他也是立了大功的,皇上肯定要封赏他,既然如此,给他最想要的东西,才是对他最好的封赏,而且,调他去羽林卫,对于皇上来说,实在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做个顺水人情而已,又何乐而不为呢!
谢星瀚听到他的话,嘴角微微翘起,却仍然再次开口,简洁的说道:“还有,你明天开府。”
“哦,”温廷筠这次点了点头,笑着道:“这个礼,倒是应该收!”说完后,又抬头看着他,有些不解的问道:“不过,你为什么不明天送到侯府去,非要大半夜偷偷摸摸的来送礼?”
“我怕别人知道我们在交往!”谢星瀚一本正经的回道,却把温廷筠说得嘴角直抽。
什么叫我们在交往?什么叫怕被别人知道?谁在跟你交往了呀!你这大半夜的翻进我的屋子,又来这么一句话,幸好此时没有外人,不然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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