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宝璎一愣,听端王妃说起,这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当年先太子谋逆一事闹的整个京城都跟着异动起来,皇上为了保护先皇将府邸的护卫都抽了大半走,所以这才造成府邸护卫,俪妃被人玷污。
只是,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端王妃也是不小心曾听秦皇后与端王说起,叫端王到了俪妃祭日的时候,让他给俪妃多贴两道符镇着,免得叫俪妃出来作乱。
如今世人还是极相信鬼神之说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亲皇后这般小心翼翼,当年的事情只怕与她脱不了关系。
顾宝璎听闻这话只觉得不对劲,哪怕当初俪妃之死出自秦皇后之手,可秦皇后怎会知道先太子何时谋反?
这话可就问到点子上来了,端王妃脸上是笑意全无,低声道:“着我便不知道了,但有些话我要劝劝你,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晋王如今虽混账了些,可大家都知道他是个极聪明的,有些时候你也要劝劝他。”
“我也知道先太子当初死的不明不白,连带着你大哥都受了委屈,可如今国泰民安,皇上坐在这位置已有十年,若真闹出什么点事来,不痛快的还是晋王自个儿!”
说着,她更是好一番劝慰。
顾宝璎之觉得京城中一个个当真都是妙人,端王妃与端王不能合离是真的,端王妃想要离开端王也是真的,可她一个弱女子又有什么样的法子?思来想去,她便说出了自己这个惊天秘密,她可能想着以晋王的胆量,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质问皇上,怕是会去找秦皇后与端王的不痛快。
如今皇上本就厌弃端王,觉得端王行事不端,如今只要宇文池再添一把火,说不准着端王就要彻底绝了帝心,接下来丧命那就是理所应当的事儿。
端王妃说了这么大一个惊天消息,顾宝璎自然要好好谢谢她,继而送她出门。
今日端王妃这话无异于平地惊雷,整整一日顾宝璎都是彷徨不已,不知道该怎么把这话告诉宇文池。
等着傍晚时候宇文池回来,顾宝璎小心翼翼措辞,几乎用的是最委婉的话。
和她想象中不一样的是,宇文池并没有暴跳如雷,好像在意料之中一般,呢喃道:“……我早想到会是如此,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先太子怎么会谋反?明明就是他,明明就是他害死了先太子,明明就是他害死了我的母妃……”
顾宝璎从未见他脸上有这般神色,似乎是悲痛到了极点。
其实想想也是,宇文池是一个多聪明的人呐,早该猜到了几分,只是不敢去猜不敢去想罢了。
如今这话从旁人嘴里说出来,十有八九是真的,这叫宇文池心里怎么好受?
宇文池听完这话起身就走,顾宝璎并未拦着拦着,可思来想去不放心,还是派了人去问问。
一刻钟之后连翘就匆匆回来,只说宇文池并未走远,只是去了书房喝酒。
连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道:”夫人,奴婢见着王爷脸色不太好,要不您跟着去书房看看吧?“
她看话本子上都是这样写的,这男人失魂落魄的时候,如果有人在旁边开解,情分是不一样的。
顾宝璎听闻这话只摇摇头:”我还是不去了吧。“
如今正是宇文池正伤心难过的时候,若需要她陪着她自义不容辞,这两人没有旁的情分,可好歹也是盟友。
可有的人伤心难过时,只想一个人呆着,说不准还会掉下两滴眼泪来,这叫她见了如何是好?
说来说去,顾宝璎心里不是个滋味,纵然她没见过俪妃,却也听说过俪妃当年惨死的情形,换成任何人都接受不了的。
可过了一个时辰,大成就匆匆往这边赶,一见到她就道:”顾夫人,顾夫人,您还是过去瞧瞧吧,王爷已经醉得不行了,却是不肯撒手,非得要喝酒,照这样子下去,奴才只怕王爷身子受不住。“
身子受不受的住还是小事儿,他怕自己王爷闹出什么事情来。
顾宝璎也是想到这里,跟着大成匆匆赶去书房,果然见着宇文池喝的是伶仃大醉,和上次的神色清明不一样,这一次他显然是醉的狠了,嘴里呢喃道:”你为何要这样做?为何要这样做,皇位当真这么重要吗?“
转而他又道:”母妃,母妃,您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啊……“
这模样,就像是个迷路的小孩,不知往哪里走,可怜极了。
顾宝璎见了只有心疼,上前要去夺他手中的酒杯,可猛地一时间宇文池把她认成了大成,挥手道:”大成,你让开,今日我要喝个一醉方休,喝个不死不休,最好能下去陪我母妃才好……”
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做,换成寻常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做的。
要说皇上当真不知道俪妃之死与秦皇后没有关系吗?不见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皇上前脚刚抽护卫进宫,后脚俪妃便出了这样的事情。
其实当年皇上也查过这件事,只查来查去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们这一对夫妻当真是绝配,一个个都是心狠手辣,做事半点不叫人抓住把柄的。
皇上纵然心中怀疑,觉得除了秦皇后再没人敢做这样的事情,可就算怀疑又能怎么样?又两人是同一条船上的人,难道真的要因为自己的猜忌而处置秦皇后吗?
皇上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所以这些年不管宇文池做了什么,皇上都对他始终如初,疼惜是一部分原因,更多的则是愧疚。
有些时候,真相是特别伤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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