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萧弘治带人赶到,一场动乱正式宣告平息。
萧弘治大致扫了一眼现场的情况,先问文靖安:“受伤了吗?”
文靖安摇了摇头,说道:“让医官先去看其他人。”
萧弘治一边吩咐人处理降兵,一边命医官救治伤员。
文靖安其实受伤了,他被一根羽箭射中了左肩,但刚才为了保持士气,特别是不让文妙安和青婴为他分心,中箭之后他忍痛折断了一大截,暂时没人发现,这时箭伤发作,心脏区域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锥心之痛,左手却逐渐麻痹,也不知箭头是否喂了毒药。
文妙安眼尖,发现了楔在文靖安左肩的箭头,骇然道:“小哥哥!你中箭了!”
文靖安:“没事,你看看自己有没有受伤,还有青婴姑娘。”
文妙安摇头:“我没事,青婴姐姐也没事,你先别说我们了,我赶紧给你找医官来看。”
幸好这时韩延带着萧慈祐和东宫禁卫也赶到了,文妙安赶紧把韩延揪过来,韩延略看了一下,先让文靖安在沙袋上坐下,然后从随身携带的瓶瓶罐罐里边选两样先给文靖安止痛,他不敢在这里贸然拔箭,便说:“这里缺少工具和药物,附近有我们的医馆,你过去再说。”
文靖安道:“这里的伤员也接过去。”
韩延道:“放心,不会漏掉一个人。”
说时,萧弘治和萧慈祐一起过来探看,文靖安将这里的情况简略说了一遍,特意强调城门官和守兵的英勇,还有文妙安、青婴和苏长卿三人之事,萧弘治听罢,惭愧道:“是我疏忽,差点坏了大事,放心,我会补救。”
萧慈祐也说道:“你先去医馆治疗,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办。”
文靖安颔首应下,有萧弘治和萧慈祐在,这里的确不需要担心了。
苏长卿把殷平海的头颅给了萧弘治的人,他伤得很重,此时已经被人抬到担架上,文靖安和文妙安特意问他伤势,他毫不在乎,反而沉浸着笑道:“哈哈,二十八年大仇得报,快哉!值得畅饮一番!好想大喊大叫!”
文妙安:“师父你快别叫了!再叫你喉咙要蹦出来了!”
文靖安道:“苏大哥还是先把伤养好,等你好了之后我们喝几杯。”
苏长卿:“一定一定!你们也别说了,赶紧去看看,一身都是血。”
文靖安让护卫赶紧抬着苏长卿走,他和文妙安、青婴也跟随韩延和其他伤员往附近的医馆过去。
这一夜,京城的西便门被血与火渲染,许多生命死去了,然而在太阳出来之前,在市井百姓看见之前,这里的一切都会被洗刷干净,人们不会看到残酷的真相,只会听闻一些流言蜚语,变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一日太阳照常升起。
京城秋末的晨光沾了露水变得又凉又明亮,空气里到处都是新鲜,吸一口沁人心脾。
文靖安起了个大早,左肩膀还缠着几圈纱布,穿衣服的时候会鼓起来,不过伤口愈合得很好,韩延的说法是静养月余能好,今天他去韩府却并非换药,大清早他和文妙安、青婴一起去找韩延,然后直奔诏狱大牢。
今天是严素光出狱的日子。
显然是萧弘治和温仪良那边处理好了。
严素光穿的依然是男装,文靖安四人在大门等候,严素光踏着第一抹照到诏狱门头的朝阳出来,风度依旧,只是眼中多了几分柔和,大概心里是轻松了许多,从此以后她不必再为自己的身份遮遮掩掩,也没必要再牵扯严家那一群累赘,可以过自由随性的生活,这次出狱不仅意味着她获得人身自由,还获得了精神上的解放。
她在狱中打听过殷平海的事,这时看见文妙安和青婴手上都缠着纱布,文靖安左肩微微凸起,问道:“你们还好吗?”
文妙安先回道:“应该我们问你吧?今天是你出狱!”
严素光:“我还好,多谢你们救我出来。”
文妙安不可置信看了看文靖安,问严素光道:“我听错了吧?怎么感觉你变‘温柔’了?”
严素光:“……”
文妙安冒着星星眼自说自话:“果然女孩子都是软软的!”
然后跳过去扣住严素光的手臂,凑到严素光耳畔,悄声道:“其实我也是女孩子。”
严素光:“???”
文妙安放低声音:“再告诉你一件事,在延陵府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姑娘家了,不过小哥哥非要我们帮你保密,这回他又差点丢了太子爷那儿的铁饭碗才救了你,现在知道他好了吧?”
严素光来不及回话,文靖安在前边问:“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文妙安:“教她跨火盆念咒呢!”
文靖安:“……”
青婴和韩延真就哐啷在地上点了个火盆,抬头跟严素光道:“出狱都得搞这个,去晦气!”
严素光没有拒绝她们的好意,向前夸了一步完成这个“出狱仪式”,文妙安三人识趣往前走,给文靖安和严素光留出单独相处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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