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不至于的暂且不论,这首诗出来之后,文靖安在青莲书院的地位是便一下提高了。本来他刚进书院直接入地字班还有人不服气,说李碧存给他开了后门,但看到这首诗以后,那种质疑的声音当即消失无踪。
更重要的是在李碧存和三位教习眼中,他以后肯定成为了重点培育对象,书院其他学子也都想跟他多亲近些,都想着万一他又有什么惊世之作忽然写成,那他们也能在诗前小序里沾沾光,说不定就名满天下了流传千古了呢?
第37章 放休 良师益友之乎者也
因为这一首诗的便利,文靖安在青莲书院算是完全吃开了。
现在连李碧存从地字班门口经过,都会下意识多看他两眼,那眼神似乎很想看穿他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为什么能在十岁便写出如此好诗!
从这一点上来说,陈守严除了是文靖安的外公还得算是“恩公”了,因为没有他临时起意的诗会,文靖安便不能灵光乍现想到改诗这个点子,要是陈守严知道反而是他成全了文靖安,心里不知作何感想。
除此之外,这也让文靖安觉醒了一个“外挂”,因为这个世界的历史在唐宋之后,和他原世界的历史是发生了变迁的,原世界唐宋之后的朝代是元明清,这里变成了大宁朝和大盛朝,也就是说唐宋以前的诗词他不能用,但元明清直到现当代所有的戏曲诗词小说包括现代歌曲他都可以“信手拈来”。
当然,他有着清醒的认识,这些东西都是用来辅助他科举之路的,因为在这样的时代,功名才是最佳的护身符。
因此他只当这是一些便利而非看家本事,想要在这个世界有所作为,他还是得跟那堆四书五经为伍,这样才能拿到登堂入室的通行证。
于是他在青莲书院的日子便安定下来,晨课晨读,早课学四书,午课学五经,晚上和林宁宴等人或挑灯夜读,或谈天论地,有时李碧存和三位教习也都会来亲自给他授业解惑,他便趁着这些便利疯狂找补落下的五经课程。
有了李碧存、林宁宴和陈崇章等人的教导陪读,四书五经上枯燥的“之乎者也”便有了与众不同的趣味,那些僵化顽固的字文仿佛有了新生的活力,所谓良师益友大抵如此,别的文靖安不敢多说,照这么学个一年半载,回到现代他能算个半吊子的“国学大师”了。
这样的日子过得最快,文靖安只记得中途陈何氏和两位舅妈让陈崇章送了几次吃食来,转眼便到了月底,这天是五月廿九,青莲书院平时都是酉初(17:00)放堂,这日提前到了申正(16:00),因为青莲书院月末连放两日常假,提前半个时辰放堂好让像文靖安这种住在乡下的学生有足够的时间回家。
李碧存和三位教习在天地玄黄四个班跟众学子例行训话,无非是训诫不可懈怠学业之类的话,最后人文关怀了下路上注意安全回家孝敬父母便陆续宣布放休,文靖安和陈崇章从侧门出去,到宿房收拾衣物包裹。
陈崇章自己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包裹,他昨晚已跟二舅妈说好了今天放休不回家,直接跟文靖安回桃河村去住,这位富家小公子迫不及待要体验乡下生活。
当文靖安也收拾好了行李出门,林宁宴恰好从李碧存那边回甲十房来,看见文靖安和陈崇章要走,便上来道:“崇章怎么也带了个包裹?”
文靖安:“这次休沐日崇章去我家住。”
林宁宴听罢有些落寞,但仍是点了点头,文靖安问他:“你呢?你去哪儿?”
林宁宴淡淡道:“我还是住书院。”
文靖安想起苏长青跟他提过的那番话,知道林宁宴另有苦衷,他的家人流落四方,并不与他在一起,便道:“要不你也去我家?我们三个热闹!村子里好玩儿。”
林宁宴说到底也不过十五岁,少年心性,加上这些年在青莲书院一个人苦闷无依,文靖安邀请他,他自然心动,欣喜道:“真的?!你爹娘同意么?”
文靖安:“那有什么,我爹娘巴不得我多交些朋友,你和崇章去他们肯定开心。”
林宁宴兴奋得搓手,好像自己飘零多年终于有了个着落,“那!那你们等我,我收拾两件衣服,马上来!”
文靖安:“不急,我们时间够——”
林宁宴:“走吧。”
文靖安:“……”
孩子在书院真是住怕了,急得跟闪电似的。
便和陈崇章领着他往书院大门走,文靖安趁机打探,问道:“宁宴,有些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林宁宴因为文靖安给了他一个“归宿”,心情大好:“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能问的?”
文靖安:“你自从来了镇上之后,一直都住在书院么?”
林宁宴:“是啊,准确说除了年关我会到府城去和我爹娘过年,基本没离开过莲花镇。”
文靖安:“你爹娘在府城?”
林宁宴道:“不,他们在蒙州。”
文靖安:“……”
如果说云州是大盛的西北之地,那么蒙州就是大盛的最北之地了。蒙州地广人稀,历来被北方的游牧民族侵扰,连年兵灾加上本就苦寒,当西边的剑州推行海贸换来太平之后,蒙州便成为大盛朝最最贫苦的州郡,大盛官场有句流传甚广的俗语——
“宁做关内民,不当蒙州官”。
文靖安一听便知林宁宴的父母为什么会在蒙州。
必然是旧党为了报复打压他们林家,刻意把他父亲贬黜到了蒙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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