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刚从头痛症状中缓过来的珠言,听到这把声音,心里一惊,她猛地抬头去看。
只见师尊朝她走来,脸上清冷无波,珠言的眼圈立马红了,终是忍不住,豆大的泪珠争先恐后地掉落下来,像是在报复她刚才刻意压抑着不放它们出来的行径。
启鳌见她如此,轻叹口气,冷肃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些,“被吓到了?这次你真是死里逃生,算你运气好,否则,就算是为师也救不回你来。”
珠言自是知道自己受伤有多重,也知道师尊为了救她,很是费了一番心血,否则她也不会被激到觉醒,忆起往事,看透真相。
珠言想从神符床上下来行礼,但她现在还做不到,只能在床上对尊上行跪拜大礼:“尊上,珠言让您费心了。”
启鳌一楞,“你叫我什么?”
珠言马上改口,但恭敬的态度不变,“师尊,珠言谢师尊救命之恩。”
珠言知道叫出师父,才更符合她现在的身份,但,她真的叫不出口,一想到她对尊上起了爱慕觊觎之心,珠言恨不得一头撞死。
“怎么,死里逃生一回,连性子都变稳重了?”
珠言:“是,师尊,弟子从此次事件中吸取到了教训,以后一定谨言慎行。”
“罢了,你这次疗伤可谓脱胎换骨,性情有一些改变也属正常。你既已醒来,就回你院子去吧,在此期间不得出院,禁足到,待你彻底养好伤后,为师会主持审会,总要把当日之事盘个清楚。”
珠言还是恭恭敬敬地:“是,师尊。”
启鳌没有多问,只追问了她一句:“在大祟体内,你可有伤害攀古上仙之举?”
珠言听到这个名字,眼中闪过鄙夷,但她还是一副真诚的样子来回答:“弟子绝没有做过伤害攀古,上仙之举,请师尊明察。”
当时大祟体内只有她二人,现在连大祟都没了,只要她一口咬定,就是各说各的理,哪里去找明证来。
珠言回想自己以师尊之徒做过的事,好些都是没必要且耽误正事的。也是没办法,没有觉醒前,她自然看不透这个世界,怎么可能做出完全正确的选择。
好在,大方向没有错。觉醒前她是因为嫉妒想要独占师尊,才阻止他与攀古结侣,现在,她还是要阻止这件事,但不再是为了得到师尊,而是要让一切回归正轨。
启鳌闻言未置可否,只道:“审会之前,不要生事,攀古上仙因诛祟而牺牲自己,坠仙了。她没有能力再杀你,但你也不要出来,她的徒弟修为尚可,以你现在的情况无法应付。”
说着一挥手:“去吧。”
珠言慢慢地爬下神符床,坠仙了吗,呵,根不正的到哪个世界也是这个结果。
珠言走到门口时没忍住,又回头看了眼师尊,她眼中情绪太过丰富,有崇拜、景仰、还有哀愁与心痛。终是默默敛下,出了密室而去。
珠言在门口正好碰到从束心宫回来的攀古。忆中人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一丝改变。珠言心中冷哼,冤家路窄。
如今自己虽刚刚伤重初愈,但她也不用再怕攀古,凡人之躯何惧之有。
忽见珠言出现,攀古这才明白,原来这些日子以来,珠言就在游鳌宫某个角落里被医治着。
攀古不欲与之废话,打算不理直接过去。却听对方道:“攀古,听说你坠仙了?”
珠言的语气令她停下了脚步,她回头去看,珠言脸上是她从来未见过的表情,虽明晃晃地挂着厌恶,倒是比之以前真实了不少,不现总是一副天真无邪的笑模样,假脸一般。
攀古心下一转,决定还是早布局的好,以后再见珠言是什么时候,也不是她能控制的。
于是,彻底转过身来,面朝珠言站好,对她说:“是啊,所以你师父着急,怕我在七个月后,不能与他到天道境前起誓,就让我住到游鳌宫来,日日夜夜助我修炼。”
她说着做出一副了然状:“你这是要走了吗,你师父让你回的吗,看你这步伐,挪挪蹭蹭地,不多在此修养几日了?你也要体谅尊上,他医你我,可能太过费力了吧。”
如果换以前的珠言听到此话,自然是会暗自吃味生气,但现在的珠言不会了,可这不代表,她不在乎攀古话里话外的意思。
一想到尊上会对攀古生情,留她长住在他身边,珠言还是生气,气她玷污了师尊。
当然令她最往心里去的,还是那件,七个月后天道境前起誓结侣之事。师尊竟还要与她结侣,而攀古也不像上次所言,要与师尊一刀两断,反而很期盼的样子。
不用想她也知道,定是因为坠仙无了根基,只能抱住尊上这棵大树了。
此刻的珠言与以前的珠言,唯一的目标重合了,那就是,绝不能让尊上与攀古成为起誓道侣。
很好,攀古在珠言眼中看到了火苗,继续烧下去吧,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看到珠言咬了咬牙,转身而去。怎么大难不死一回,脾气变得这样外露。
“放心了。”攀古一迈进内殿,就听启鳌问她。
“功礼已经上山,我代他再给尊上陪个不是。”
启鳌打断她:“我要你的不是做什么,犯错的是他,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你只是他们的师父,他并不是你的亲儿,不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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