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灵光一闪,问程衍之:“你和陆霁礼怎么没有聊天记录?”
程衍之一愣:“可能他删掉了吧。”
在场的姜小袖,姜大渠,还有状况外的程衍之,仰天长叹——为什么啊!
发现陆霁礼有删除记录的习惯,也处理掉了某些拜访者的浏览记录的一行人觉得之前的努力有些事倍功半,姜袖瘫在地毯上,双眼无神像条死鱼……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姜袖随口喂了一句,另一头的少年问她:“姜姐姐,我们再过半个小时就可以到齐了,在榕树下等你哟。”
姜袖恍惚忆起她约定过的事,拎着小包,忽视在沙发上睡得不省人事的两个男同胞,系带高跟鞋踏在午后的马路上,她匀称细嫩的小腿忍受着太阳温柔的注视。
姜袖回来的时候,还有很多疑惑没有解开。
她接过程衍之递过来的温水,问他:“你是什么时候认识陆霁礼的?”
衍之有些奇怪,还是回答:“中考后的那个暑假见面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很熟悉,仿佛我们很久之前就认识了似的。”
“在你的印象中,他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姜袖试图找出和自己记忆里不相同的那个陆霁礼。
“勉强算开朗吧,有些不拘小节,有梦想有原则,我们有次一起回家,路过广场的时候,广场中央的LED显示屏刚好放出山区小孩子读书艰苦的宣传片,他很是震动,但却并不悲伤,我还记得他望着天,他说:‘一切都会好的。’。”
姜袖满脸难以置信:“程衍之你知道吗,你说的这个陆霁礼,朱梅儿子和他同伴们说的那个陆霁礼,和我认识的简直就不是同一个人!”
程衍之惊讶地看着她,他和陆霁礼从未同班过,认识多年,一起打球,一起爬山,因为顺路也一起骑自行车回家,在他记忆里,陆霁礼哪怕也有些不为人知的烦恼,却依然算积极向上的。
可是现在,姜袖却说,她认识的陆霁礼,不是这样的人。
她说,陆霁礼冷漠寡言,少与人交好,除了学习再无别的追求。
程衍之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他从未看透过。
在姜袖衍之因为对当事人的截然不同的认知而暗自心惊的时候,十年前的苏湖,也有着自己的考量。
她敲碎床头柜上保存完好许多年的哆啦A梦存钱罐,这只只进不出的大蓝猫陪伴她抗争将压岁钱花光的欲望,十四岁的苏湖,已经在它那儿存了七八年的零花钱啦。
苏湖攥紧手中的钞票,拨通了私家侦探的电话,她不能亲自去查席筝闻知乔的计划,穷途末路之人的反咬,她害怕。
能动杀机的十四岁少年少女,是淬了毒的匕首。
“信仰是自由的,你是自由的,可我却依稀觉得难过。
我的爱情,你的骨血,羁绊不得,阻挡不得。
什么是净土?什么是尘世?
你甚至不肯再看我一眼。我俗得令你生厌。”
——《浮生传》
苏湖看着这段话,心中有些悲凉。
重生回初二,心理年龄并不小的她,讶异于席筝用清秀字迹誊抄下的句子。
私家侦探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苏湖悄悄地从语文老师办公室把她的周记作文摘抄本全部偷了过来。
席筝的字很是不错。
在对周记作文分析之后,苏湖的确有些失望,毕竟毫无线索。
作为初二的女孩子,席筝的文字简洁而直白,并不是说她文笔不好,平铺直叙,只是,她的文字特别坦荡。甚至很是温暖。
在某篇状物作文里,席筝写了在外婆家里的一只小橘猫,毛茸茸圆滚滚,苏湖不由会心一笑。
如果苏湖没有亲耳听到她对闻知乔的叮嘱,她想,看着席筝的作文,她永远不会觉得这个女孩子心里有不为人知的黑暗,有厌恶到希望有人消失的愿望。
在仔细比对之后,苏湖发现,席筝一般对一本书中的段落只摘抄一次。
可这本《浮生传》却不同,它不仅出现了两次,而且,在对极其有名的《红楼梦》的摘抄后,她写下了读后感。
这不由让苏湖觉得奇怪。
没有听过《浮生传》可能是自己孤陋寡闻,可是《红楼梦》这样的巨作,怎么会拿来和当代文学比较?
席筝对这本《浮生传》到底有多推崇?
苏湖看着席筝的读后感,她写的是《红楼梦》里不甚起眼的贾惜春。
一向工整明晰的字迹,竟也会错行。
她对惜春的评价用了很多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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