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天猛一下看到徐冬,她的心骤然咚咚跳起来,跳得好像随时要蹦出胸腔似的,夏司容便知道了,她该做什么决定。
是以,第二天夏司容早早去城外准备,千叮咛万嘱咐王大姐跟王夫郎在她忙的时候,要帮忙替她看好徐冬,就是怕他在人多的地方不自在了。
可徐冬倒好,来的路上专门去给王大姐家的那小屁孩买了很多很多的礼物,还说都是他儿时最喜欢的。
虽然夏司容知道,去吃味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很不应该,可她还是醋了。
夏司容很计较的想,徐冬都还没送过她礼物呢,就叫一个小屁孩把他精心挑选的礼物拿走了。
所以在徐冬不知道什么原因先行回府了,夏司容怕他出什么事儿,就着急忙慌追回去时,还不忘从王夫郎身边的小零食篮子里拿走徐冬说的他最喜欢的冰糖葫芦。
跟王大姐说了明日给他们女儿补上三倍礼物后,夏司容便急匆匆跑了。
她攥着一把冰糖葫芦跑回府,偷偷藏到了自己房里才去徐冬的房间找他。
那时的徐冬跟此时的徐冬是怎么说的呢?
徐冬说,苏唐和她很般配。
夏司容失笑,如果徐冬说的话是真心的,那她还有什么必要留在徐府,难道真是为了那一纸破协议吗?
怎么的,徐冬是因为当初觉得协议定亲这个提议很新鲜,对于跟她在外人面前演戏很好奇,所以就被动接受了她所有欺负?
如今腻味了,徐冬醒悟过来了,才敢伸出他那并不强硬的小爪子反抗?
不论是什么,夏司容都明白了,由始至终,恐怕徐冬都未必需要她,也无需她可笑地进行内心斗争,人家根本就没打算跟她假戏真做。
夏司容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拿开徐冬不断按着他自己右腿的手,说道:“你这腿刚固定的,骨头还没矫正过来,还不可以这样碰。
“是不是疼得受不了?我去叫大夫再来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助止疼的药。”
说着,夏司容站起来,转身要往外走,徐冬却捉住了她的手掌。
从手上传来的温度,夏司容觉得床上那人的指尖又冰又凉。
“为什么……夏司容你还没说,你还没跟我说,到底为什么要搬走?”
徐冬因为病弱,身体一直都很清瘦,但自从夏司容来了徐府,每天不重样的滋补汤娇养下,他的脸慢慢也养得圆润了一点。
却在初夜发生到如今的短短时间里,快速流逝掉了他脸上养起来的那点丰润。
而且那张小脸看起来,比夏司容未住进徐府前更显单薄。
夏司容站着俯视,从上往下的角度里,仰望着她的徐冬那张巴掌小脸上,只有那双眼睛如同往常那般晶莹剔透。
可他眸子里,却充满了慌乱、惊恐等情绪,满满当当的,满到要化作水汽变作泪珠溢出来,挂在眼睫尾部随时都有可能滚落。
他紧紧抓住夏司容的手不放开,惶然道:“你……你不想继续我们的协议了吗?”
夏司容眉间微蹙,反手握住那只冰凉小手,用自己偏高的掌心温度捂了几瞬,好像这样徐冬冰凉的指尖就能变暖一点了。
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对于体寒的人来说,片刻的温暖,从来都无济于事。
夏司容错开跟他对视的目光,低声道:“你不是早就帮我做出决定了吗?”
徐冬给她选择了“更适合她”的归宿。
如果这样做能让他更舒心。
那么,或许她应该尝试去接受。
第33章
第二天, 夏司容真的找来了更有权威的大夫,重新给徐冬检查了一遍身体。
大夫沉着地给徐冬诊治了右腿,又应夏司容要求的把了脉,看了看病人面色, 便收拾了医箱出了房门。
夏司容跟出去, 大夫沉吟片刻, 说了此次出诊的结果。
如仁春堂那位大夫确诊的一样, 除了右脚脚踝扭伤严重了些, 需要仔细静养就好,其他并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 也确实如仁春堂大夫所预料的那样, 确实有可能存在引发徐冬心病的外在因素。
比如两位大夫都有提及的, 近日来徐冬情绪波动太大,还有随时碰到触发他内心不安惶恐的人或者事物也在持续不断地发生。
大夫暗示, 皮肉的伤痛可以依靠医药治愈,而心病, 则需要家属想办法找出来, 尽可能快地解决掉,免得埋下病根, 将来酿成惨祸。
到时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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