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徐冬尖叫一声,终于跟随着那颗被摇晃下来的水蜜桃一起,跌落在地。
徐冬从来没干过这么累的体力活,此时他无意识地摸着那颗水蜜桃,两眼愣愣,红通通的眼眶弥漫着水汽,一副被人欺负惨了的样子。
他们这一通动作,实在给蜜桃庄造成了不小的损坏。
天微微亮的时候,光线乍漏,明眼可见在庄子桃园里,夏司容与徐冬造成的损毁。
用来登高的太师椅脚下,因为承压了两个人的重量,所以在受到磨损后,还在地面上留下几道斑驳凌乱的划痕。
树枝被暴力破坏,表皮破损,植物的汁水四溅,从夏司容和徐冬刚采摘水蜜桃的地方开始,他们转移了好几个阵地,直到最后的园林深处那张用来盛放水蜜桃的温床,都一路绵延留下了汁水。
有些滴落在粗燥的石块上,已经干透了,有些滴落在湿润的地面,则还泛着莹莹水光。
但都无一例外,这些损坏树枝而挥溅下来的汁水虽然不明显,但仔细观察,还是可以发现隐藏其中的水印的。
做体力劳动时,可能是嫌繁复的衣服碍事,一件件疑是外衣外裤的布料被扔下,或散落地面,或挂在枝桠边上,看这种随意程度,就知道衣服是因为他们忙着做活而被匆忙甩开的。
树下的果篮子不知道被谁打翻了,水蜜桃滚落出来。
正在劳作两人没留意,胡乱踢散,圆乎乎的水蜜桃就势滚到坚硬的山石那边,用柔软果肉砸出了凹陷,细皮嫩肉也破开,芬芳汁水四溢。
然后因着跟山石碰撞的反作用力,水蜜桃又马不停歇的,整个桃子都湿漉漉的,一路带着水印滚回两人身边。
夏司容摘了那么多桃子,体热心燥,早早褪下碍事的繁复装饰,赤着手臂,身上衣料很少,此时她正在轻一手慢一手地将周边凌乱的物品收好。
水蜜桃滚回,夏司容顺手捡起,眯着眼睛打量这颗撞得皮开肉绽的桃。
记得刚摘下来的时候,这颗桃还没有如今这般可怜,是她突然兴起,偷偷拿了这颗桃挤压到徐冬身上,让徐冬浑身都散发着蜜桃芬芳。
想起徐冬,夏司容舔了舔嘴唇,凑近水蜜桃汁水最丰沛的位置,一口咬下。
吃完了水蜜桃,夏司容又转身去收拾倒在地上的座椅箩筐。
晦暗天色里,隐隐可见她转过去的背部皮肤受伤了,是在摘水蜜桃最卖力最激烈的时候,不小心叫随之晃荡的枝条划到的。
弄好了一切,夏司容走回桃树下,看到躺在藤椅上的徐冬,正静静蜷着身体,缩在毛毯下。
庄子里准备不充足,毛毯不够大,盖不住成年人整个身子,徐冬露出来的小半皮肤,锁骨跟腰际也跟夏司容一样,受伤了,布满不小心被枝条抽打过的痕迹。
从这些痕迹里,就知道徐冬在方才那场体力劳动中,是多么辛苦了。
许是听到响动,徐冬轻轻合上还不住喘息的嘴唇,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被树枝切割成碎片的天空。
藤椅下陷,有人抱起了他,搂住他的腰抬起他的下巴,给他喂了一杯驱寒的姜茶。
“我……”徐冬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不能听,刚入耳,他就红了脸:“我们会不会动静太大了,特别我又哭又叫。”
庄子很小,还没徐府主院那么大,而且这边的仆人不是从小跟在徐冬身边,所以并不知晓徐冬喜静,夜晚遣退仆人独处的习惯。
方才他又叫又闹,估计声音都传了出去,如果有哪个好奇心的仆人凑近,肯定就全被听见了,岂不是很丢脸。
夏司容哄他:“不会,你发出来的声音很小,只有我一个人听到了。”说着亲他一口,温柔地补了一句,“很好听。”
徐冬还来不及懊恼的情绪,就被夏司容打散了,脸红红的,心思早叫身旁那人占满了。
夏司容搂着他的腰,说了好些羞人的话来哄他,完全勾着他掉入蜜罐里了。
然后他们又突然离开了蜜桃庄,回到府内现实里,徐冬检查了身上留下的痕迹,竟然还在,顿时心下好奇。
听到肚子咕噜噜的声音时,徐冬眼睛一转,跟夏司容撒娇,推她出去,帮忙去厨房找找,拿些糕点回来填填肚子。
这种奇幻的体验,叫徐冬很担心,他之前藏起来的东西会不会突然不见。
等夏司容出去了,他蹭一下站起来,走到木柜前,打开柜门,伸手往里挖了挖,取出了一个木匣子。
得趁着只有他一个人在,好好检查一番。
将木匣子抱在怀里,徐冬关上柜门,刚转身,就被门口的身影吓了一跳。
夏司容手里端着他没见过的糕点,站在门口,偏头静静看着他鬼鬼祟祟的模样。
徐冬心里一慌,忙背手到身后,藏起木匣子。
却因为惊慌,在夏司容一步一步走过来时,他的手一抖,木匣子跌落在地,从里面散落出来好多小瓶子。
有一个往前打着旋儿,滚到了夏司容脚边,夏司容俯身捡起。
手中的小瓶子,夏司容很熟悉,是最开始的时候,她兑换了黄芪精口服液,用来分装液体的那种玻璃制品。
如今里面的液体没有了,换作一张写满字的纸条,塞在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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