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他妈是谁?!
哪怕觉得自己的腕骨下一秒就要裂了,容桑也只能孤独地咬紧牙关,面无表情咽下所有苦楚。
她将手反扭松开禁锢,然后记仇地运了一大堆内力到手上,对来人的胸口重重拍了过去。
看她不拍死这个满脑子浆糊上来就动手的傻逼玩意儿!
她下手快,本以为这一掌绝对能打中,却不曾想面前之人同样反应迅速,在容桑碰到他的前一秒便利落往后飞去,躲过了这一招。
见要落空,容桑为了不浪费精力,硬生生将这一掌换了个方向,掌风朝着江归晚那边击去。
“师尊!”
小雪山一瞬间便被吹散了,江归晚急冲冲站起来,跑到了容桑面前挡住来人视线,连身上沾上的雪都没来得及拍掉。
“你是何人?又可知我师尊是谁?清灵阙不是你能放肆的地方!”
少年声音稚嫩,喊得倒是中气十足。
他将容桑护在身后,一副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自己师尊的样子。
容桑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袖,心想男主要是说这些话的时候抓她袖子的手不抖得那么厉害,她还真就信了。
信什么?
容桑回神,另一只手扒拉开江归晚的手,冷着脸让江归晚退下。
都是作秀!江归晚是为了得到她的同情!
她可一定不能上当!
江归晚似是还要上前,容桑抬起手看了他一眼,他便咬着下唇,委屈地扯起了自己的衣袖。
没了烦人精,容桑这才有了心思仔细打量起面前的人来。
面前是个十分俊美出众的男子,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眉心一颗红痣分外显眼,红得额外妖艳,可要说整张脸上最漂亮的,便是那一双眼睛,只可惜此刻眸中盛满了怨怼,让美色打了几分折扣。
九宫日不是一般门派,她这儿也不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而且这人身上道衫与她相似,又一来就对她下手,只怕与她有点什么不一般的关系。
莫不是原主欠了这人钱,他来讨债来了?
容桑掰了掰手指头,试探着开口:“你今日找我,又有何事?”
“有何事?”沛饶冷笑了一声,在天寒地冻的山顶掏出一把扇子挥了起来,“师妹真是说笑了,我还能有何事,不过是师兄刚出关,来看看你——新收的弟子罢了。”
不知为何,虽然面前男子是笑着的,容桑却从他后半句话中听出一股子咬牙切齿的意味来。
这人也是她师兄,怎么和她刚穿过来时那一批画风不太一样?
总觉得沛饶的眼神像是要生吞了自己,容桑心里不太舒服,面上却没什么变化,顿了一两秒,才道:“不过是个普通弟子,现在师兄看也看完了,也该走了,我便不送了。”
“该走?”
容桑觉得这人怕不是有些耳背,怎么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重复她的话?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尚未开口,就见沛饶敛了脸上笑意,眼神倏地一变,眨眼间便闪现到了她面前,还差那么几厘米便要碰上她鼻尖。
如此暧昧的距离,沛饶周身却猝然蹦发出一股怒气来。
只见他眼底布满血丝,握扇的手因极度愤怒而发抖,随即上抬,缓慢而又狠厉地,敲了敲自己眉心那颗红痣。
“师妹当真不记得,自己曾经答应过我什么了?!”
第4章 .负心叭叭叭叭
容桑透过沛饶的双眸,看见了一场婚礼。
那是铺天盖地的红绸布,九宫日里里外外都是喜庆的颜色,锣鼓喧天,山顶的杏花顺着南风一直飘到了山脚的喜轿上。
而与此热闹截然不同的,是红盖头下却舒神情寡淡的脸,她眸中情绪隐晦暗沉,没有一丝波澜。
堂室中,她搭着沛饶的手走近了主座上的长辈,两人皆着喜服,周围人鼓掌,笑叹佳偶天成。
像是什么不好的回忆,容桑眼睛止不住地发涩,她眨了眨眼,再一望去,曈中宾客散尽,画面陡然只剩下了却舒和沛饶两人。
漫天红绸中,却舒一言不发,提剑刺向了沛饶,没有一丝手软。
那刺去的地方,渗出一滴鲜红的血珠,与周围环境诡异的和谐,正是沛饶的眉心!
妈……妈妈呀。
容桑悄悄咽了咽口水,惊诧中又往后退了两步,背过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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