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白净的脸颊浮出了几分嫣红,他皱着眉头,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腕:“你这是干什么?”
江归晚不论天气多热手指都是冰凉,今晚更是凉到刺骨,容桑被手腕传来的凉意冻得打了个哆嗦,立刻清醒了过来。
她没有甩开江归晚的手,加大了音量,让里面的人听见:“我等你等得太久了,有些困了,醒醒睡意。”
“等我?”江归晚声音里透着一股淡淡的委屈,“可姑娘和我约的不是这个地方,是不是弄错了?”
他白日里收到容桑的留信,说晚上要约他见面,那里离他住的地方有些远,他提前了一段时间出门,却不曾想遇见了一群不明身份的人想来抢走白雾莲。
这群人难缠,等他从层层缠斗中脱身出来赶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离约定时辰过去半柱香了,容桑也没有在原地等他。
可他没有放弃,依旧在约好的地方守着,害怕容桑再回来时找不到人会担心。
他等了好久,一直等到桃夭斋夜巡最后一波弟子都要回去休息了,容桑也未曾现身。
“我在北峰等了你许久,一直到方才。”
容桑:“……”
奇怪得很。
江归晚明明也没有抱怨,只是瘪着嘴同她说出这句话,她便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愧疚感笼罩,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大事一般。
她将这股莫名的愧疚感从自己脑海中移去,随即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在江归晚身上的事情,这种感觉便像是缠在她身上了一般,迟迟挥之不去。
但她竭力使自己看上去很平静:“我,我忘记了。”
“我记得今晚和你约好了见面,只是忘记地方了……不止你一个人等了那么久,我在这儿等你等的时间也不短!”她嘟囔着:“我还说怎么半天见不到你人呢,结果你跑那儿去了。”
她自言自语的音量刚刚好,江归晚听完,眼中细小的委屈逐渐被浓烈的光彩取代,他眉眼舒展开来,眼含希冀:“所以容姑娘不是故意毁约的,是吗?是因为弄错地点了,才没来见我!”
这怎么说得跟私奔一样?
容桑低着头,尽力避开江归晚的视线:“嗯。”
江归晚似是还想说些什么再确认一番,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屋内倏地传来两声轻敲桌子的声音。
那是邱陵给她的信号——快把江归晚带进房间。
她立即抬头看了眼江归晚,江归晚似是没有注意到那几声轻敲声,见她看过来,还对着她笑弯了眼。
铁蝉还在邱陵手里,容桑算了算时间,离第二天还有一段时间。
没有别的办法,她换上一副笑脸,主动拉住了江归晚的衣袖:“既然现在弄清楚了,我腿也酸了,江道长快开门,带我进去坐会儿,喝杯茶水也好!”
江归晚眼神依旧亮晶晶的,很快抬起手打算开门,却又落下。
他短暂沉默了一小会儿,正色起来:“现在夜深了,姑娘还说快些回去吧,我们毕竟……有别,若是被人看见你半夜进我房间,只怕会招来闲话,有损姑娘清誉。”
容桑现在这种时候哪里顾得上这么多,再不进去铁蝉性命不保了!
她抓紧了江归晚衣袖不松手:“江道长说笑了,现在这个时辰,哪里还有人在外面闲逛。我在这儿呆呆站了这么久,居然连一杯茶水都讨不到,道长莫非如此小气?”
容桑歪道理一套又一套,江归晚听得头都大了,又说不回去,几句话就将他逼得败下阵来。
他拗不过人家,便叹了口气,终于点了点头,拿回了自己的袖子。
“那就喝杯茶。喝完了姑娘早些回去休息,明天便启程回九宫日了,我师尊肯定很想念姑娘你。”
那可不一定。
容桑没敢说出口,毕竟谁没事自己想自己,怕不是闲的。
但她还是笑着点了点头:“道长放心。”
得了容桑的保证,江归晚便移开视线,不自觉咬住了下唇,开门的手有些飘忽。
门刚被打开了一条缝隙,江归晚还没来得及回头喊容桑进来,就觉迎面吹来一阵阴风,像是要将他狠狠推出去,却又像只无形的手,迫使他站在原地,稍一动弹,全身便如针扎一般剧痛。
“快跑!”江归晚以为是下午那群人又回来了,不想把容桑拉扯进来,便朝她大吼出声,让她赶紧离开这里。
容桑面色复杂,看着江归晚被邱陵束缚住,一寸一寸被拉进了门内。
她站的地方离门口有些距离,因此这阵阴风并没有吹到她,但依旧让她浑身冰凉,像是泡在了冰水里。
江归晚那一声呼唤将她拉回了现实,她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犹豫间,从屋内飞出无数张符纸,顺着强风吹到了院落围墙外面,一张接着一张,筑起了另一道纸做的围墙,待将整个院子都围住后,纸墙瞬间发出一道强光,容桑被刺得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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