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气度不凡,而且就穿着打扮来看绝对是个有钱的主。陈玉容还挺厉害,去大城市读几年书,就带回来一个有钱的男朋友。
“你们在一块儿多久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陈泰兴挡在他们两个面前,“这样,彩礼我们也不多要。”他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二十万,只要二十万你就可以娶走我闺女。”
江知邑嘲讽地一笑,淡淡道:“就二十万?”二十万就可以抛弃父女亲情,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他的玉容难道只是一件商品吗?
陈泰兴一听更加高兴了,这是不差钱呀,看来还能往上加:“我刚刚想了想,这二十万是我们生养她的钱,你还要另外再给八万。”
这时原本或坐或站在一旁观望的人也都纷纷聚拢过来,一个两个诉说着这些年来对陈玉容的“照顾”,就连在她三岁那年给了她几颗糖果的事也都被拿出来说了。
可笑至极,真正照顾她疼爱她的人如今还躺在病床上生死不明,这些所谓的亲人就急着表功劳。
陈玉容挥开一只热情地抓着她的手:“陈泰兴,我纠正一下,你生了我,却未养我,不存在什么生养之恩。而且我们早在当初你收下二十万的时候就断绝父女关系了,我现在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奶奶,与你无关。”
她左右审视一圈:“还有你们,一年到头见不了几面的所谓长辈,你们来看我奶奶那就请安静的等待,如果不是,那你们赶紧离开医院别凑这个热闹。”
如果不是现在时机不对、场合不合适,她非得和陈泰兴等人好好算一算账。
“你们谁是陈玉容,病人快不行了指名要见她。”一位护士走出来问道。
“是我。”陈玉容把右手高高举起,应声道。
“跟我来吧。”
“好。”她应了一声然后看向旁边的江知邑,“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进去?”这很可能就是和奶奶的最后一面,她想让奶奶见一见她男朋友。
江知邑点了点头,然后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轻声说道:“别怕。”
推开门进去,陈玉容只觉得从脚底开始都是凉的,整个脚像被冻住了似的迈不开。
奶奶躺在病床上,小小的一个埋在被子底下,身上插满了各种检查的仪器,病房里盘桓的是医疗器械运行的声音。
陈玉容蹲在奶奶病床前,抓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奶奶我来了。”
奶奶似有所感,缓慢的转动脑袋看向陈玉容,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站在陈玉容身后的江知邑,苍白的脸上带着些许笑意。
“这是江知邑,我男朋友,电话里和你说过的。”陈玉容往旁边挪了一些,给他让了一个位置出来。
江知邑单膝跪下,真诚唤道:“奶奶。”
奶奶不断地张口,说话的声音却不甚清晰,江知邑只好抬起身子凑近一些。
然后奶奶用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江知邑的胳膊,脸上带着满意的神色:“玉容是个好孩子,你也是个好孩子,你俩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不要吵架。”
江知邑回握住奶奶瘦骨嶙峋的手郑重道:“奶奶放心,我一定对她好,您赶紧好起来,我们还要请您参加婚礼呢。”
奶奶笑着摇了摇头,气若游丝道:“我……我要去见我的乖乖了。”
她的眼皮缓缓合上,一滴泪自老人眼中低落伴随心电图机“哔—”的一声响起。
“奶奶!”陈玉容哭喊出声,泪水再也无法控制的汹涌而下,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却还是愿意像对待亲生的孙女一样对待她,这怎么能让她不感动不惊讶。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对这位老人是何等的残忍。
陈玉容趴奶奶身上哭了好一阵,脸上泪痕未净她就带着哭腔对江知邑说:“奶奶已经不在,我也没必要留在这里。我想和陈家彻底决裂,我要陈泰兴几人为他们的自私付出代价。江知邑你帮帮我。”
“好。”本来她不说他也会帮她把事情办妥的,这样吸血的所谓家人留着也无用,以后他来做她最亲的家人。
***
奶奶的葬礼最后是江知邑帮着打理的,办的很简单,只请了奶奶生前亲近的几户亲戚朋友前来吊唁。
陈泰兴等人原本是想在葬礼现场闹事的,但是被江知邑找来的专业的保安团队按压住了,为了防止他们再整幺蛾子,他们几人一直被关在杂物房里,直到奶奶出殡那天才放出来。
等奶奶入土为安之后她就去找来了她的户口本,这时只庆幸陈泰兴当初的重男轻女,她的户口是跟着奶奶的,不然迁户口又是一桩麻烦事。
陈玉容还在奶奶的手机里找到一段录音,但是她一直没敢打开,只是把它转存一份到自己手机里。
之后没过几天她就听说陈泰兴的工作没了,陈奕也因为在学校打架斗殴被开除。
邻里突然出现的关于陈奕长得不像他的流言,让陈泰兴一气之下就拉着陈奕去做了亲子鉴定,本来想以此堵住大家的嘴,没想到结果一出他自己先傻了眼,他陈泰兴白白替别人养了十几年儿子。
现如今正和李娟闹离婚呢,整个家鸡飞狗跳的成了个笑话。
他后来来学校找过陈玉容一次,声泪俱下的哭诉自己犯下的错误。
陈玉容当然是不搭理了,甚至还让阿兰出手把人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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