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海没想到苏曼会这么痛快,心中暗喜这年轻人就是好说话的同时,他的表情也变得越发诚恳:“好,小苏同志你问吧,不管是什么问题,我都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苏曼凝视了他片刻后,直接问道:“于队长应该结婚了吧?那么请问您爱人知道您在大队里利用职权调戏妇女,热衷于乱搞男女关系,甚至是还曾经给前任书记拉皮条的这些事情吗?”
“!!!”
苏曼的话,直接叫在场不管是知情的,还是不知情的人都惊呆了。
他们没想到,看起来只不过是更漂亮一些,但终究还是个岁数小好糊弄的苏曼会说出这样完全不符合她形象和性别身份的话。
如果说田庆丰在听到苏曼这样一番绝对不可能是毫无根据就说出来的对话内容后的发应,先是震惊、意外、不敢置信,并迅速表现出更深一层的愤怒与担忧情绪的话,那么于大海的反应就是极度的害怕与惊恐,以及他在反应过来后,所故意表现出来的镇静。
“你,你这是污蔑!”于大海色厉内荏地否认着,但只有他心里知道,自己此刻是有多么的害怕。
但实际上,苏曼所说的这些,都是为了故意诈他,而编出来的话。而在看到于大海不断闪躲的目光,和站在他身后另外几个生产队长所流露出来的神情中,苏曼看到了真相。
对此,她继续加大力度,试图将对方人面兽心的模样彻底撕下来地,又问道:“于队长,您也有女儿吧?那不知道您家中那位今年还不到18岁的女儿,她又知不知道您这些年不光是和于家堡大队里的妇女乱搞男女关系,甚至还对分配到于家堡的那些和她年纪差不多的知青起了歹心,对她们有过动手动脚,言语调戏对方行为的事情呢?”
听到这里,还没等于大海回答,田庆丰就先猛地将桌子拍出了一声巨响,却一言不发,只紧盯着于大海,似乎一点于大海说了一丁点谎话,再被敲的,就会是他的脑袋。
“我那个婆娘和孩子他们不知道这些事。”
在这样的压力下,于大海仍不忘推卸责任,向众人狡辩道:“但跟过我的人都是大队里头的小寡妇,其他人我也不敢动的!更别说知青了!而且,我一开始也不想这样,是她们……就是村里头那些小寡妇们先勾引我的,想要借助我的身份得点便宜,是你情我愿的!都是男人,那身边老有个二三十岁的小娘们整天打扮光鲜亮丽的不说,一个个那嘴巴还都跟抹了蜜似的,特会说话讨人欢心……这种情况,那只要是个男人就都把不住,他真不怪我啊!”
于大海在诡辩的同时,也在说服自己,说服在场除苏曼以外,所有都曾有过类似曾过度自信认为对方对自己有想法,甚至是产生过一些错误念头的男同志。
他想要博得同情,以逃过惩罚。
“于队长,你听说过‘百善孝为先’这句话吗?”苏曼突然开口,打断了于大海的卖惨环节,说道,“但这不是这句话的全部内容,完整的是‘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迹,论迹贫家无孝子;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少完人’。”
苏曼扫视过会议室里所有的人,缓缓说道:“人无完人,我们不能说一个人‘想’偷东西的时候我们就把他交给公安,也不能说一个人拿了别人的东西以后说自己不是想偷,是那人故意把钱漏出来让他能够轻而易举拿到的行为就可以原谅。”
“所以,我想问于队长,在全国有千千万男同志都可能遭遇你说的这种诱惑的时候,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没能顶住诱惑,并一错再错呢?”
苏曼的话,就像是被敲响的,令人震耳发聩的警钟,让所有人都跳出了刚刚被于大海诡辩说法所蒙蔽的处境,转而以客观的态度来看待这件事情。
一时间,会议室也因苏曼的话而变得安静了下来。
在所有人都在深思着苏曼所说的话,也都在思考着对于大海这样损害基层干部形象,知法犯法,乱搞男女关系的行为该如何处理。
是直接交给公安来处理,按照公安那边的流程,蹲局子?还是继续按照对前任书记那样的处罚措施,将他下放农场,在艰苦环境中进行劳动改造?
在众人打算将决定权作为公社一把手的田庆丰,或是揭露了于大海真实面目的苏曼来做决定的时候,公社大门却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还没等大家一探究竟,看看是谁在外面吵闹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这样横冲直撞地闯进了会议室,并在环顾四周后,直奔苏曼所在的方向冲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女鹅成功解决挡在她事业路上的第一块绊脚石√
#于队长:我只是犯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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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捉虫)
苏曼在看到赵兰妮来势汹汹朝自己冲过来的样子,整个人都还有些发愣,根本就没想到这时候本应该在于家堡生产大队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公社,还横冲直撞进了会议室。
想到赵兰妮可能是硬闯进公社的行为所可能造成的后果,苏曼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其他人,尤其是向来讲究规矩,做什么事都是一板一眼的田庆丰,连忙往前几步想要拉住赵兰妮,好给她一个闯进来是为了找自己的借口,免得真的被怪责。
然而,还没等苏曼开口拦住她呢,赵兰妮就跟个小旋风似的,直接照着正背对着她,仍坐在地上卖惨喊冤的于大海的后背就是狠狠的一脚,直接给原本个头就不高的于大海踹得是当场就翻了个跟头。
本就被突然闯进来的赵兰妮给吓了一跳的大伙儿,看着这姑娘进来啥也没说,上来就是一脚的彪悍举动,无一不是瞠目结舌。
苏曼也被惊到了。
她下意识地将赵兰妮拉到了身后,趁着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声问道:“到底是咋回事,咋能当着这么多人动手呢!”
赵兰妮看着苏曼不光没有避嫌,或责怪自己打人行为,反而怕自己吃亏将自己拉到身后的举动,原本茫然彷徨了一晚上的心倏地就落到了实处。
她十分委屈地对苏曼小声说道:“……是秋苹昨天差点就让他给欺负了,今早我知道这事儿以后就去找他说理,他不光没道歉,还跟我说、说那种下流的话!”
“什么?!”
听到赵兰妮的话,苏曼一时间没能控制住声量。
面对众人不解的目光,她捏了捏赵兰妮的手,示意她别开口自己来说以后,苏曼便在众人朝她看过来的目光中,走到了被赵兰妮一脚踹翻后正躺在地上哼哼的于大海跟前。
苏曼什么都没说,只缓缓地抬起脚,像是在瞄准一样,确定了位置以后,猛地踹向了他毫无防备的,裆部。
众人:“!!!”
此刻,还站在会议室里的所有男同志,在看到苏曼这毫不留情的一脚后,无一不是下意识地身下一凉。不少原本还因为苏曼长得好看而略有些心动,想要追求她的小年轻更是再没了半点旖旎想法,夹着腿恨不得现在就跑走。
而与此同时,被一脚踹中命根子的于大海更是发出了一声惨叫,捂着裤/裆那里直给疼得乱打滚。
但这一脚似乎还不够解气,苏曼强忍着想要质问对方的怒火,只瞬间就编出了一个自己之所以这样做的理由。
“看起来于大队长你还是在说谎话,不然怎么会有于家堡生产大队的女知青代表过来公社这里要举报你呢!”苏曼一字一句地说道,“没想到于队长看起来貌不惊人,竟然还有敢对着女知青唱十八摸的本事,我可真是佩服至极!”
苏曼的话一说出来,在场的人也顾不得计较她刚刚的那一脚,全都下意识地看向还在地上打滚的于队长,又想起他刚刚还信誓旦旦说自己绝对没胆量调戏女知青的话,大伙儿都忍不住替他感到蛋……不是,脸疼!
身为基层干部,没有以身作给社员们一个正直形象就算了,竟然还知法犯法地乱搞男女关系,连女知青都敢惦记,还唱什么……什么十八摸?!
看着长相十分温婉的赵兰妮被逼到要来代表女知青同志们过来公社举报的愤怒模样,和一旁同为女同志还是主抓妇女工作的苏曼直接愤怒到上脚的愤怒表现,大伙儿全都不约而同地忽视了赵兰妮刚进来时,和苏曼感刚刚先后对着于大海飞起的那两脚,同仇敌忾地怒视着还在那里“哎呦哎呦”叫唤着的于大海,心里再没了对他的半点同情!
“田书记,我觉得我们还是报警吧,联系公安同志过来解决这件事情才能平息民愤!”
“是啊书记,我们麦秆公社的名声不能让这样的人给影响到,必须要严惩才行!”
众人你一言我不语地说着该如何处置于大海的看法,一致认定,光是下放农场接受思想改造实在是轻饶了于大海,应该把他转送给公安部门,不说枪毙,也要让他吃一辈子的牢饭!
听到他们说要报警的话,于大海是真的害怕了,顾不得躺在地上装样子,连忙爬起来说道:“我不是,我没有,我真的没唱过十八摸,我就是——”
于大海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在喝完酒后,准备去找其他几个大队长聊聊公社这边召开大会原因时,碰到的那个水灵灵的知青,和自己当时因醉酒而想要上手摸对方脸蛋,却被反挠了一脸血道子的行为,和自己早上起来时一时冲动而调戏这个踹了自己一脚的女知青的话……昨天他咋就非得喝那点猫尿呢!
这个时候,赵兰妮看着于大海猥琐又懊恼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突然从斜挎包里抽来一个拇指粗细的柳树条子,一下子就从苏曼身后窜了出来,在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抽在了于大海的后背上。
伴随着于大海的一声惨叫,一直在旁边没吭声的田庆丰看她这毫不留情的一鞭子,终于是有了反应,虎目一瞪,喊道:“赵兰妮!你还不快给我住手!”
见田庆丰突然开口,苏曼虽有些疑惑对方明明可以在赵兰妮动手之前就拦下她,却偏偏却等到这一柳条子狠狠打在于大海身上以后才出言制止的行为,但咋说这事儿也赖不着赵兰妮,苏曼连忙拉回赵兰妮,一副“她还是个孩子”的样子,让田庆丰欲言又止。
但说实话,要不是不好当着这么多人面,再动手踹人,苏曼都想再给对方踹上几脚才能一解自己的心头的愤怒!要是早知道这个于大海当真是个好耍流氓的狗东西,苏曼就应该趁夜黑风高的时候,套个麻袋给他当场废了!
想到这里,苏曼又不免想到月底还要过来看自己和秋苹的苏刚山和林芳。
这种事情要是让这两位在“护犊子”问题上十分有交流感悟的老同志知道,那场面,恐怕会比自己刚刚那一脚还暴力,还血腥!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苏曼看着明显对赵兰妮“持械伤人”行为有所不满的田庆丰,一脸严肃地说道:“田书记,我们还是说一说对于大海同志该如何处置的问题,以及罢免他职务以后,关于于家堡生产大队该由谁来领导的事情吧。还有,由于于队长的原因,今天原本要进行的会议被迫中断了,但我们的工作计划和安排……”
田庆丰拿下自己别在耳朵上的香烟,却没有点燃,只拿着烟敲了敲桌子,看了看苏曼和躲在她身后的赵兰妮,又看了看还躺在地上装死的于大海。
“报警,联系公安同志过来把他带走,该怎么处理都按照流程走,还有关于他情况的报告,老李你来负责,写好后我亲自送去县里。”田庆丰说完对于大海的安排后,又看向苏蔓,“女知青也属于妇女工作,对于于家堡生产大队究竟有多少妇女同志,包括女知青们……”
“我会安排好的。”苏曼打断了田庆丰本就有些不好开口的话,并表示,“但我希望不光是对于家堡,对其他几个生产大队也要进行排查工作,确保妇女同志的人身安全。毕竟,大队里不光有大队长,还有不少男知青……”
苏曼这明显带有深意的话,让田庆丰心里猛地一突。
今年是正式号召城市青年上山下乡的第二年,但仅仅是这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就已经有几百万知识青年被安排下乡。
这还不包括在最开始,也就是从55年到66年间陆续主动下乡参与农村建设的一百多万老知青们,以及更多的,还没有出发但在未来也肯定是要响应政策要来到农村接受再教育的年轻人们。
在这个下乡插队以后,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回到城里的年代,随着一年又一年的过去,最早那一批还是自愿下乡支援农村,最后却想回也回不去的知青里,已经有不少因为无法承担农村繁重的劳作,也不愿意再苦苦等待而选择在农村结婚、嫁人的同志。
从前田庆丰从没想过这些问题,只觉得既然政策要求知识青年要上山下乡,那么自己作为基层领导,就要服从命令听指挥,从来没把这群屁大点的孩子放在眼里。
他以为,反正这些知青也都会被安排到生产大队,咋想也干不出啥出格的事儿。
但今天于大海的事情却是给他敲响了警钟。
知青大多都是年轻男女,也几乎都是农村人所崇拜的工人子女出身。
这样青春洋溢的形象,与和农村格格不入,也显得格外吸引人的气质,连于大海这样的基层干部都会有所动心,那普遍存在于农村的那些游手好闲,娶不上媳妇的二流子们岂不是更容易……
还有那些也正值青春年少,最是容易躁动不安的男知青们,在看到大队里那些也同样朝气蓬勃的未婚农村姑娘时,又会不会做出一些不该做的事情呢?
男女关系,可是在这个年代最不能混乱的。
哪怕是已婚夫妇在外在家也都要注意影响,不能在人前做出太亲密的事情,也不能在人后表现得太过热情。
所以,一旦这些男女知青在被分配的生产大队里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那么不说他们这些人中可能被毁掉的人生,就说最后造成的影响,也绝对不是田庆丰所能承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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