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请永远不要指望一个连十字绣都绣不好的人有什么能惊艳四座的手艺。
碧桃手艺好,配色也别出心裁,周宜然的许多常服都是她亲手做的,她跟在周宜然的身边替她分线配色,着实让她轻松了不少。
弄了一个时辰,周宜然堪堪把模子弄了出来,脖子酸疼,她揉揉脖子,准备明天再战。
接过良辰泡的茉莉花茶,细细地饮了起来。
“主子,司寝局敬事房那里来人了,说是皇上今儿翻了您的牌子。”秋兰话音刚落,周宜然一口茶就喷了出来。
她神色复杂难言,“你……确定没听错?”
秋兰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主子,奴婢也希望自己听错了。”
听罢,周宜然沉默半晌,最终幽幽的叹了口气,摆摆手,“行吧,本嫔知道了,给司寝局的人茶钱了么?”
“回主子,次次都要给的,这次自然不例外。”
“也是,倒是我糊涂了。”她揉着额际,显然对此十分头疼。
初一十五是什么日子?说白了,若是这个皇宫有女主人,皇帝是必然要去凤仪宫皇后那里过夜的,是正妻的福利。
她一个小小的充仪,真是无福消受啊!
景和帝以前每逢初一十五,都有意避开这个日子,不去临幸后妃,就是身份最高的容妃赵妃,亦或是其他一心邀宠的妃嫔,也不敢挑在这两个日子。
这真是把她架在火架上烤啊!
罢了罢了,木已成舟,皇帝金口玉言,难道还要他收回成命?那除非她真是不想混了。周宜然抬头,就见碧水碧桃都是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郁闷倒是减去些许。
既然没有皇后,那她这样其实也算不上僭越。
而且,就算是先帝,在先太后去世之后,也不是没有过在初一十五这两日宠幸过其他女人的。
她小时候,她爹和她娘曾说起过一嘴,只不过皇后已去,谁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她这次,皇上还未立后。
叹了口气,让底下的人准备沐浴的热水,又把头发洗了,让良辰碧水碧桃三人给绞干,挽好发髻,等着景和帝到来。
晚饭后,景和帝人如约而至。
他穿着明紫色的常服,身披玄色大氅,说不出的俊逸潇洒,清隽如玉。
“嫔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周宜然半蹲着的身子,被人扶起,耳边尽是景和帝低沉醇厚的声音,“爱妃不必多礼,天气冷,你穿得单薄,快进去。”
“多谢皇上体恤,嫔妾抱着暖手炉,倒也不见得有多冷。”
俩个人相对而坐,端起桌上的茶盅慢慢啜饮着,而其他人十分有眼色地守在外面,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
“爱妃可有什么话要对朕说?”
周宜然心头一阵无名火起,还特么问她?还特么有脸问?死渣男!大猪蹄子!拜他所赐,她现在怕是整个后宫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她都想……算了,想也没用!
周宜然努力挤出一抹真诚的笑容,“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嫔妾相信,皇上如此这般,一定是有自己的考量,若是有什么需要嫔妾的地方,嫔妾定然全力以赴!”
看着眼前女子晶亮的眼神,景和帝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说不出话来,掩下眼中的诧异,“爱妃说笑了,今天的日子虽然特殊了一些,可也是因为人,没有那人,又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周宜然娇憨一笑,既纯真又妩媚,饶是景和帝见惯了美人,也觉得此刻的周宜然实在是美极了。
他心里现在就像有一只小猫,在拿爪子挠他,痒得很。
压住心底的痒意,总算还没忘了正事儿,“朕记得爱妃家中有两位兄长?都是难得的文武全才?”
提起哥哥,周宜然来了兴致,早前的怒火也被抚慰的丢到了九重天外,“这倒不至于,嫔妾大哥善文,平时也时常学些武艺强身健体;二哥善武,三年前考中了举人,嫔妾的大哥则是要明年春闱下场一试身手,不过也差不离了,以他的才学,定然能中!”
景和帝听这骄傲的小语气,忍俊不禁,心想到底还是个不到十八岁的少女,依然是一副小女儿的娇态,“你倒是不谦虚!你大哥才学过人,也不是你!”
周宜然抿着嘴角,十分认真地反驳,“皇上此言差矣,岂不闻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同是周家人,我……嫔妾的大哥二哥皆是有所建树,外人定然也以为我这个妹妹也不差什么了!”
景和帝笑容愈发深了,“你倒是个促狭鬼!这套诡辩论也是用的炉火纯青!”
“这才不是诡辩呢!”周宜然脸颊鼓了起来,“我可不是那个‘我知之濠上也’的庄子。”说着,声音渐小,“再说了,我是真有真才实学的,我要是个男人,不比我大哥二哥差!”
景和帝喝茶之际,听了这话,差点喷出来,饶是如此,也咳嗽不停,待缓过劲儿来,看着周宜然,神色难辨,“爱妃,天色已晚,安置吧。”
一夜的被翻红浪,这一晚,不仅仅是周宜然,对后宫的大多数人来说,同样是一个不眠之夜。
周家,秦氏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担心自己的宝贝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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