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洛飞听着田埂上传来的笑闹声,恨得几乎要咬碎了一口银牙。
皇帝祭天过后,就没什么事情了,景和帝政务繁忙,不欲耽搁时间,用过午膳后,带着六位妃子便回了皇宫。
回内城的路上,简亲王妃拉着她的手,对她千叮咛万嘱咐,听得周宜然耳朵都要生茧子了,可偏还不能拒绝来自长辈的关爱,值得陪着笑脸一一附和着。
在外面呆了大半天,周宜然早都累了,一路的舟车劳顿,她纵然精神再好也受不住。
更何况还耽搁了她今日的午睡时间。
回了清平轩,沐浴更衣后,也没洗头发,倒在床上就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已经过了晚饭的时辰,她坐起身,心里直哀嚎,这下晚上怕是睡不着了。
揉揉发出震天响的肚子,“碧桃,碧水,可有吃的?”
两人一直守在外间,听到声音,推开门就进了来,“主子醒了,先洗漱吧,良辰姐姐一直估计着您醒来的时辰,早早就让秋兰备好了吃食,一直温在灶上呢,您洗漱好了就能吃。”
她点点头,换了一身衣服,洗漱过后,进了花厅。
酒足饭饱后,周宜然心情好了不少,就是身上还残留着坐马车坐了好几个时辰的后遗症,酸疼得很。
碧桃在旁边侍立着,含笑问她今日发生的事情,“主子,听说今日程贵仪出了个大糗,可是真的?奴婢总觉着,哪有碧水这家伙说的这么夸大,她莫不是寻奴婢开心呢?”
碧水端了一盏滚烫的红糖姜茶走了进来,啐她一口,“你这人,和你讲实话你还不信了?不信你再问问别个宫的人,是不是我胡说?我这儿就是实话实说,到他们那儿啊,恨不得吹到天上去!”
“你们两个可别吵了,不谁说的如何夸张且不提,不过今儿她是真的出了个大丑,偏偏,随行的,还有丽嫔许嫔还有付才人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这几个人,程贵仪可真是要和她们结下梁子了。”
想也是,本来就已经够难堪了,偏偏还被整个田庄上的人笑话了个遍儿,搁谁身上都意难平。
而且,这丽嫔三人也是个嘴欠的,偏要当那个出头鸟,连带着景和帝都笑场了,而且这事儿回来就传遍了后宫,程洛飞估计要和她们死磕到底了。
不过,死磕到底好啊,这样这家伙就不会专盯着她一个人不放了。
周宜然把玩着桌子上的茉莉摆件儿,另一只手执着一本游记,唇畔勾起了一抹浅淡的笑意。
直到月上中天,周宜然才缓缓爬上床,沉沉睡去。
而祈年宫的景和帝,忙了一天想必也是累极,这一夜并没有翻牌子传召宫妃侍寝。
有人睡得安稳,就有人彻夜难眠。
已经入夜了,程洛飞还坐在浴桶里,用力地拿着花瓣和香胰子搓洗着身上,似乎不把味道除尽誓不罢休。
好容易内间静了下来,听到声音,就有几个大力嬷嬷进去将浴桶小心翼翼地抬了出来。
大半夜的,霜儿和音儿也是困倦极了,更何况她们主子现在还没有迁宫,隔壁那位因为最近怀了皇嗣,气焰越发张扬,再折腾下去,指不定要闹出来什么事情。
“主子,别洗了,您看您,身上的皮肤都红了,您不心疼奴婢还心疼呢!况且,您身上除了香气真的没有别的味道,您就安心吧。”
霜儿说完,音儿忙接茬宽慰,“就是就是,主子,您身上真的现在是除了香气没别的味道了,奴婢知道您今日气儿不顺,但您也想想,那几位可是位份低与您,日后遇到了,随便找个由头就能惩治她们一番,您这样是何苦呢?总不能为了几个手下败将,就糟践您自己啊!”
到底是听进去了,程洛飞一拍桌子,露出一丝冷笑,“是呢!总不能为了几个贱人,闹得我自己落不到好!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她眸光狠厉,“我看她们还怎么笑得出!”
二月二过后,就是花朝节,在北方一般是二月十五,南方则是二月十二。
同样,景和帝的生辰宴也渐渐逼近。
同样,景和帝再一次感受到了后宫没有皇后的麻烦之处。
花朝节,在各朝各代,都是十分流行的,闺阁女子可以出去郊游踏青,行花令,好不快活。
像她们这种已经入宫的妃嫔,那是别想有这个待遇了,无非就是拜拜花神,赏赏花,簪花,再吃个百花糕,也就没什么消遣了。
这后宫的日子,还真是无聊透顶啊!
再等等吧,过一阵子,就有好戏看了。
“主子可是无聊了?听说今儿程贵仪迁宫,外头闹得动静太大,把本就对明旭宫不甚熟悉的二公主硬生生吓得梦魇了,程贵仪被柳妃娘娘好一阵发作,好生没脸!”
听了碧水的话,困扰她好久的问题得到了答案。
她还说呢,为什么生产之时程洛飞给自己下药,偏偏被拉下马的却是柳妃和孙淑仪,孙昭媛嘴巴毒,得罪人不奇怪,原来两人是在这个时候结下的梁子。
当时柳妃为一宫主位,有义务看护她宫里的低位妃嫔,程洛飞被下药固然难逃看护不力的罪名,可也不至于落到被幽居冷宫的下场。
柳妃和孙昭媛,明面上的罪名,一个是因为看护不力而被打入冷宫,一个是因为对宫女私自用刑而被贬到了从四品贵仪,想来景和帝对这些摆在明面上的证据也是没有尽信的,但程洛飞那时对他有用,他也不愿意在明面上细究,几番思量之下,他也只能舍弃柳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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