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还有别的法子?”
“北疆虽连破三郡,兵临张掖郡城下,但却并没有继续突进,而是在拿下的三郡里不断建立城防,继续叫嚣逼迫我们割让陇右道,可见……并无靠武力拿下整个陇右道的打算。”宋柏谦用刀柄指着舆图,继续道,“如今盛夏快过,很快北疆便进入寒冬,此时继续攻城,对他们而言粮草不足,弊大于利,故而卑职猜测,他们应当是准备以已经占领的三郡为基础,准备充足的粮草,来年再攻陇右。”
边文康皱了皱眉,抬眼看向他道:“可如今以我们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将三郡再抢回来……”
宋柏谦摇摇头,点向敦煌郡以东的一片地方道:“这些地方土地丰沃,适宜种些谷物蔬菜,但北疆攻入时这几处正在垦荒,北疆人应当还没有发觉,决不能让他们占了去,因此卑职认为,必须让北疆对这些地方放手,我们才再有机会将北疆驱逐。”
“可他们怎么会心甘情愿放手?”
“办法有不少,但是要说服京城来的使臣,愿意与我们一条心。”宋柏谦收回刀柄,指尖不住地摩挲着,缓缓道,“比如金银玉帛、割让敦煌、公主和亲……能换回三郡被俘的几位将领,先渡过这道难关,来年我们定能回收故土,血债血偿……”
宋柏谦说完这话后,突然觉得头痛欲裂,手指狠狠地插入发丝,闭上眼睛竭力忍耐着,待再一睁眼,却发觉自己站在凉州城墙上,看着与陇右道这满目苍凉格格不入的一整个红得耀眼的送亲队伍,踩着夕阳的残影步入凉州城。
他与送亲的礼官相互见礼,引着和亲公主的花轿来到了凉州城府衙后的一家客栈中,轿帘被掀开,里面和亲公主身材娇小,像是根本撑不住这凤冠霞帔似的,颤颤巍巍地被婢女扶着下了花轿。
“这位便是前来和亲的玉宸公主,麻烦宋千户好生照看些……”
宋柏谦神色懒洋洋的,本是百无聊赖地与礼官敷衍着,只想着快些办完事好交差,没想到却听到了故人的封号……
他身子一颤,顿时像跌入了冬日里深不见底的寒潭之中,难以置信地回首,便见到了满头珠翠却神色疲惫又漠然的唐绾心……
宋柏谦的头爆裂似的疼了起来,只觉得这疼痛要将他的脑袋切开似的,他闭上眼睛捂住头,猛然睁开了双眼,却见到了在自己怀中躺着安然入眠的唐绾心。
怀中的唐绾心面如海棠般娇柔,精致眉眼间不见昨日的忧愁,右颊紧紧贴着宋柏谦的身子,发丝有些凌乱,一张樱桃似的小嘴微微张着,均匀的呼吸声几不可闻。
宋柏谦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刚刚是梦到了前世。
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却那样真实。
他不敢再想今生若是还没法救下她,他会如何……
不过幸好,一切都不晚,现在,她成了他的妻子了,没有人能将她从他身边夺走了……
昨夜宋柏谦没能满足,今晨娇妻在怀,对他毫无防备,因为畏惧晨间的寒气反而紧紧地向他火热的身躯贴着,撩的他心痒难耐,看着她那樱珠似的微张的小嘴,他就想一口含住,好好品尝一番。
宋柏谦攥了攥拳,下定决心低头吻她,他掀开被角微微起身,唇刚碰到她的眉心,怀中的人就发出一声不满的嘤/咛,又向他怀中用力地拱了拱,咕哝道:“冷……”
宋柏谦愣住了,不禁失笑,摇了摇头,认命似的将被角掖紧,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唐绾心是舒服了,可苦了宋柏谦,明明感觉到腹中的□□烧的极旺,却生生地忍着,不住地大口呼吸着,他望着唐绾心睡得极香的面容,实在不忍吵醒她,便琢磨着今夜可要好好讨要些利息……
可他确实异于常人,她又瘦弱,难以承受也在他意料之内。
可他总不能一直这么憋着,早晚要憋出病来……
宋柏谦看着她就忍不住,忙将脸撇向一边,闭目养神,脑海中在回忆儿时诵读过的那些佛经……
唐绾心一夜无梦,今晨醒来后觉得身心舒畅,十分惬意,她缓缓睁开双眼,便见宋柏谦依靠在大迎枕上,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的模样……
她下意识地往边上挪了挪,却见宋柏谦猛然睁眼,一把将她捞回来,坚决地吻上了她的唇。
唐绾心刚刚醒来,神志还不甚清楚,就被一阵狂风骤雨般的吻弄得脑中更加晕晕乎乎的,她禁不住呢喃了几声,使了点力气却没挣脱开,只得被动承受。
宋柏谦吻了一会便停下了,凑在她耳边问道。“昨夜睡得好吗?”声音有些哑。
唐绾心耳尖红了,往后退了退,只点了点头。
宋柏谦见她双唇被啄地有些红肿,双眼蒙上了一层水雾,心底的燥热更甚,但见天色已不早了,怕误了回门的时辰,便轻吻了她的眉心,让她起床梳洗打扮,自己起身去练武了。
唐绾心躺会枕上,闭了闭眼睛。
昨夜一夜无梦,倒是睡得极好……
可是今日要回门。
唐绾心实在不想回府面对吴氏和她的继妹,和亲之事发生后,她更不知道该如何跟她的父亲相处,可该走的礼数不能免,无奈地叹了口气,白芍进来后给她梳洗打扮,待宋柏谦练武冲凉过后,二人简单用了早膳,便坐着马车往卫王府行进。
卫王便是唐绾心的父亲,乃是当今陛下的嫡亲弟弟,算是武将出身,但如今伤病颇多,早已不再征战,只在兵部挂了个闲职,平日里不参政事,但在宗室之中仍有较高的威望。
唐绾心的母亲是太史令之女,与卫王的亲事是先太后求先帝定下的,为卫王寻了个不掌兵权,也不显赫的岳家,便是怕他生出不臣之心。唐绾心的外祖家没再出过京官,如今的卫王妃吴氏的娘家如今也不掌权,但是曾经却异常显赫,吴氏的父亲曾经在先皇做太子时做过太子少保,虽也已致仕,但是当今陛下对他仍是十分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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