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轻鸿用足了心,这些东西都和她在燕国时用的一样。这一切都是她熟悉的,然而寒凉的夜晚却让她清醒不已。
燕国永远是温柔的,温柔的气候,温柔的风景;梁国切截然不同,它是风雪的代名词,是凌冽的刀锋。
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谁?”燕宁问。但她又想到牧轻鸿说会让管家来为她布置,也没有放在心上,随口道:“请进吧。”
门被推开一个缝隙,一个脑袋探了进来。
燕宁眯眼一看——那绝不是什么管家,而是一个红白衣裳的侍女,她斜斜扎着一个发髻,发髻上的流苏摇摇晃晃。
她推开门,抬起头来——
燕宁一下子便认出来了,那是行程开始时,被她赶下车的侍女。
她皱起眉:“你在这里做什么?”
侍女没有回答,而是关上门,走了近来。
她脸上还是那一副温柔的笑脸,走到床前,先不急不缓地行了个礼:“公主。”
燕宁冷眼看着她,不置一词。
“公主不要紧张。”侍女柔柔地说:“是奴婢的主人清河公主想要见您一面,让奴婢带您过去。”
“我已与你主子见过了。”燕宁冷冷地说,她还记得牧轻鸿说要她不必入宫,这句话是她的“赦令”,即使有什么事都有牧轻鸿担着。于是她直白地拒绝道:“就不必再见一面了。”
侍女听了这话却是一愣:“您在说什么?”
“您要找借口也不必找个如此拙劣的。”侍女又像是自顾自地想通了什么,毫不在意地笑道,“您是燕国人,大抵不知道吧?”
“每次牧将军凯旋而归,宫中便会设宴庆祝,清河公主,自然也在宫中的。”
她不知道清河公主的行踪?燕宁心头的狐疑更甚,她分明才与清河公主打过照面……为何又说清河公主在宫中?
燕宁的心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是不是清河公主的侍女?
勿怪她如此怀疑,这侍女虽然口口声声称自己是清河公主的侍女,但那只是她的片面之词,燕宁之前没有怀疑过,自然也没有跟人求证过。
于是燕宁想了想,问:“清河公主想见我?”
侍女理所当然地说:“那是自然,请您随我入宫。”
刹那间,有什么思绪快速闪过了燕宁的脑海,她在火光电石之间抓住了它的尾巴。
怪不得她从一开始见到这个侍女时便觉得不对劲……
她实在是经历过太多了,已经形成了一种下意识的防备,即使她的大脑都还没反应过来,她的潜意识已经开始防备了。
燕孔、燕樊,还有这个侍女,他们所做的事情都是一样的目的——他们都想引自己出去。
想到这里,燕宁眯着眼,仔细打量了她一阵。
这的确是那个在最开始时被派来照顾她的侍女,她还穿着侍女们统一制式的红白襦裙,大概也是全靠着这身衣服,她才能大摇大摆地走进燕宁的房间而不引人注意。
“你错了。”燕宁说,“我方才才见过清河公主——就在马车上。”
“侍女们的车队当时就跟在后面,我想想……噢,那个时候,你们应该正在搬东西下车。”
“你或许没有听清楚我们说的话,但你肯定是看清楚了清河公主的脸。”
侍女一愣。
燕宁清醒地捕捉到了她眼里从茫然到慌乱的情绪,笑道:“你不是清河公主的侍女吧?”
她虽是疑问的句子,但语气之中全然是笃定,她已经确认了这件事,这句话,只是随口问个形式罢了。
侍女也很快镇定了下来,她也毫不示弱,笑道:“是高贵妃的。”
“高贵妃?!”燕宁只想到了她不是清河公主的侍女,却没有想到她的主人,居然是她和牧轻鸿都没能抓住的罪魁祸首,高贵妃。
惊异过后,燕宁忍不住问道:“高贵妃……她还活着?”
侍女却表现得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抛下了一枚重磅炸弹似的,她又笑了笑,这回,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轻蔑。
“当然。”她一边轻飘飘地说着,一边脚步不停地往后退,“公主若有什么问题,只消亲自来问我的主人。”
“等等……高贵妃你要来做什么?!”燕宁不自觉地站起身,往前追了两步。但她不知道侍女身上是否有携带什么利器,所以也不敢靠得太近。
“到了那时,她自然会回答你——但是,这是燕国人之间的事情!我想贵妃娘娘是不愿意看见有他国人掺和此事的。”侍女大声扔下最后一句像是警告一样的话,便破窗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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