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点点头,正想说些什么,张开嘴,便觉得喉间一阵嘶痒:“咳咳……咳咳咳!”
夜三夜九皆是面色一变,夜三三步并做两步地跨步上来,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脸色更是难看:“公主,您发烧了!”
燕宁想说是吗?但她好容易将咳嗽平息下来,张了张嘴,竟是吐出一串气音,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将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自然是什么也感觉不到。恰好这时夜九也伸手探查,燕宁只觉得夜九的手背十分冰凉,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开始发热,只是下意识地贪凉,像只猫儿似地,用额头蹭了蹭夜九的手背。
待发热后混沌的大脑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蠢事,燕宁:……
夜九却管不了这么多,她探查过后也是面色大变,惊道:“公主!您身上温度好高!”
燕宁说不出话来,只能是眨了眨眼做回答。那意思:我觉得还行。
就像醉酒的人往往不觉得自己醉了一样,或许生病中的人都比较迷糊。夜九看着燕宁的样子,呆愣一瞬,旋即大步向外,叫到:“大夫!大夫呢?!”
“公主,您再躺会儿。”夜九在一旁说,“将军府内没有大夫,只能去外面请,大约要花些时间。”
“噢……”燕宁勉强支起身,靠在床边想:将军府内都是武人,习武之人身体好,大约不常生病吧。
于是,这一等,燕宁还没等到谁,就又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漂浮在梦中的意识忽然轻飘飘的踏上了实地,隐隐约约听见一些声音。
“大夫……着凉……”
“……何时能好?”
“大约……药……”
燕宁挣扎着从梦里醒来了。
她闭着眼,攒够了力气才昏昏沉沉地睁开,还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与夜三夜九交代药方,谁知入目便是一个坐在她床边的黑夜男子。
柔软的床被他坐得外外塌陷,病中之人的思绪格外混沌,燕宁看着那个宽厚单薄的背影,思考了一会儿。
还没待她思考出什么结果,那人仿佛察觉了她的视线,转过头来。
昏暗的屋内,他逆着光的单薄身影显得无比高大,窗外打下来的金色给他的周身铺上一层金色,就连俊俏冰冷的眉眼都仿佛散发着清凌凌的光。
燕宁看着他的脸,慢吞吞道:“……牧轻鸿。”
话音刚落,就连她自己都被自己话中的沙哑惊了一跳。
牧轻鸿却仿佛意料之中,他从夜三手里接了碗水,将碗凑到了燕宁嘴边:“你发热了,嗓子沙哑,便少说一点。”
燕宁在一长段话中抓住重点:“我发烧了?”
“嗯。”牧轻鸿点头,“昨日入宫时着了凉。”
燕宁将就着送到嘴边的瓷碗喝了一口,又看他一眼。说到入宫,她想起来了:“昨日送我出宫的是黛妃。”
牧轻鸿神色淡淡,只是点头,并不说什么,也没有黛妃想象中的感谢之意。
燕宁看着他的脸色,纳闷道:“黛妃与我说,她是你的姐姐,但好像你们关系并不如何亲近。”
牧轻鸿淡淡反问:“她与你说了什么?”
燕宁一愣:“黛妃说,她从小与你一起长大……”
“黛妃的父亲,镇国将军的确与我有再造之恩。”牧轻鸿解释道,“但与她黛妃没有关系。”
燕宁又问:“她说,她与你有些误会,这又是为何?”
说起这个,牧轻鸿脸上少见地出现了几分嫌恶的表情。“我及冠时,她想将我绑在与她的一条船上,将自己府上的庶妹嫁予我。后来牵线不成,还试图将自己远房表妹送到我的床上。”
说完,他看着燕宁脸上的表情,补充道:“我没有理会她,让夜四将她送来的人打出了将军府。”
燕宁却是不甚在意,她自然相信牧轻鸿。于是点头道:“果然如此。在宫中时,她时时提起与你感情亲密,然而我觉得,她只是想要你帮她做事罢了。”
牧轻鸿了然:“黛妃育有一子,乃是梁王三子,如今已经成年。梁国重武轻文,因而母族为将门的三皇子是争夺皇位的热门人选。”
“她大约希望我能看着镇国将军的面上支持她。”牧轻鸿伸手,抚了抚她额角的发丝,“但那都与你我无关。”
燕宁道:“黛妃还一定要我坐她的马车回将军府。”
牧轻鸿道:“……别理她。她一向擅长用这些不入流的小手段哄骗人。”
但这话音刚落,牧轻鸿又改了想法:“算了,还是给点甜头。”
燕宁不解:“嗯?为何?”
95/139 首页 上一页 93 94 95 96 97 9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