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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腹黑总裁儿子的小妈妈——程枫来

时间:2022-02-19 17:14:17  作者:程枫来
  “不是,这个是……”穆妈妈顿住了。
  林语琪抬头,愣住了。
  “这是泽洋的哥哥,泽洲。”
  哥哥?怎么从来没听穆泽洋提过?
  ***
  阳台上,穆泽洋和穆爸爸二人下着象棋,谁也不说话。两个话少的人聚在一起,显得空气都比其他地方安静。
  仔仔在一旁拨弄乌龟。
  “将军!”穆爸爸低声说了一句。
  “爸,我输了!”
  “呵,下三局,你都输!”老爷子把桌上的象棋推乱,“不下了!”
  “爷爷生气了吗?”仔仔听着两个大人语气不对,怯怯地问。
  “没有,爷爷没生气,爷爷在跟小爸爸闹着玩。”穆泽洋说。
  “你别以为你让着我,我就开心了。”穆爸爸冷冷地说。
  “没有,爸你想多了。”穆泽洋平和地说。
  “哼,我是想太少了,不然就不会被你们骗!”
  穆泽洋倒了一杯茶放穆爸爸桌前,“爸,这么多年了,你还不能原谅我们吗?”
  穆爸爸眼中有些动容,脸上抽搐了一下,“不能,不能原谅,我更不能原谅的是我自己……”
  说着,穆爸爸垂下头,整个人陷在很沉重的情绪中。
  穆泽洋俯身蹲在穆爸爸轮椅前,紧紧握住穆爸爸的双手。
  仔仔也跑过来,小手轻轻擦擦爷爷的脸,“爷爷乖,爷爷不要哭,仔仔陪着你呢。”
  “爸,我知道您很难过,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泽洲肯定很希望您和我妈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我也是。我们回不到过去,我们能做的是过好当下的每一天,珍惜我们身边的每一个人。”穆泽洋缓缓地说。
  穆爸爸情绪逐渐稳定了一些,他伸手抚上穆泽洋的脸,沿着脸的轮廓摸了一遍。
  他看着这张让他又爱又恨的脸,眼泪从沟壑纵横的脸上滑落。
  “泽洲是泽洋的双胞胎哥哥。”穆妈妈解释。
  林语琪又看了看照片里的两个人,毫无二致的五官轮廓,如果不是发色上有些差异,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两个人。
  他们甚至连神情都是一样的冷峻,估计穆爸爸年轻的时候也是这副模样。
  “兄弟俩很像,长得像,脾气也像,都随他们爸爸,主意正的很,自己想干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穆妈妈摸了摸照片,“他俩感情也很好,从小就形影不离的,幼儿园、小学、初中都在一块儿,高中时候住校,没在一个学校了,泽洲每个礼拜偷偷跑去泽洋学校给他送吃的,我们给的零花钱,他一多半都给他弟买营养品了。”
  “考大学的时候,泽洋考了青大,泽洲其实也能考上,但他改了志愿,去了军校。”
  林语琪静静听着穆妈妈讲故事,穆妈妈的表情里有很多疼爱,也有一丝隐约的哀伤。
  “我和泽洋爸爸都是医生,我们一心想着这两个孩子里至少能有一个继承我们的衣钵,继续走这条路,泽洋爸爸尤其是,他特别看重泽洲,觉得泽洲性格沉稳,有仁爱之心,是个当医生的好苗子,报志愿的时候他盯着泽洲填的医大,谁曾想结果出来的时候,泽洲被军校录取了……”
  “泽洋爸爸气坏了,动手打了泽洲。”穆妈妈轻轻摇了摇头,“两个孩子,从小到大都很懂事,从来没惹过事,从来没做过出格的事,我们做父母的一直很省心,没想到在这样的大事上出了岔子。那是老穆第一次动手打孩子。”
  “泽洋扑过来,挡在他哥面前,跟他爸说志愿是他俩一起改的,是他鼓励哥哥自己做选择的,让他爸要打就打他,这下他爸更气了,连泽洋一起打,那个擀面杖,差点都打断了。”
  林语琪想象着当时那个激烈的场景,她有一种很奇特的心理,有些羡慕穆泽洋两兄弟,他们有爸爸管,而她,很早就不知道父爱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了。
  “打归打,结果是改变不了的。一开学,两兄弟各去各的学校,四年时间,慢慢也冲淡了这件事的影响,我们也逐渐接受了孩子们的选择。”
  “后来呢?”林语琪问。
  穆妈妈陷入了沉思。
  “毕业后,泽洋就说要创业,跟他叔叔折腾电子元器件。他话少,也很少跟我们提,但创业这种事,我们也知道是又苦又累,压力还大,可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干着急。泽洲进了消防大队,他很敬业,次次出任务都冲在前面,还立了功,很快升了中队长,大队长,后来又调到支队做了支队长。”
  “两兄弟都很能干。”林语琪称赞。
  穆妈妈淡淡笑笑道:“做父母的总是很矛盾,有的时候希望自己孩子特别优秀,可有时候看他们那么辛苦那么不容易,就希望他们能够健康快乐地做个平凡人就好。”
  “那几年,泽洋忙得不分昼夜,泽洲也是,经常出紧急任务,带着一身伤回来。”
  穆妈妈擦了擦眼角。
 
 
第43章 
  穆妈妈从房间又取了一本相册,穆泽洲的。
  她翻到中间,给林语琪看穿着消防服的穆泽洲,站在消防车前面,脸上黢黑,笑得灿烂。
  “泽洋没有跟你提过泽洲吧?”穆妈妈问。
  林语琪茫然地摇摇头。
  “那时候兄弟俩都忙,难得见面,每次一见面就窝一个房间里聊通宵。泽洋知道泽洲因为工作经常伤筋动骨的,就腾空去专门跟一个老中医学了推拿……”
  原来,穆泽洋当初学推拿是这个原因。
  林语琪是独子,她不能完全体会到手足之间的这种爱,但也被穆家两兄弟的感情深深打动。她甚至很想去看一看那个时候的穆泽洋和穆泽洲,看看他们年轻的模样,感受一下他们互相照顾的情感。
  穆妈妈翻着相册,一张张地摩挲着照片。
  “这是泽洲媳妇,钟希月。”
  林语琪凑过去,看到一张笑得很甜的脸,依偎在穆泽洲身旁,脖子上戴着一个菱形的祖母绿吊坠。
  “很漂亮,很有亲和力,看起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嗯,我们医院的护士,有次泽洲受伤住院,希月照顾他,他俩就认识了。”
  林语琪看着这张脸,她并不认识,但却总觉得有些眼熟。
  “他们是在另一个很远的城市吗?”
  “他们……”穆妈妈有些哽咽,“他们……不在了……”
  林语琪惊呆了,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她以为只是因为一家人很少见面,妈妈思念儿子而感伤,却不想是天人永隔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她有些内疚自己问了一个这么惹人伤心的问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弥补。
  穆妈妈像是看出了她的心事,拍拍她的手背,说:“没事,过去好几年了,我心里那个死结已经没了……”
  “妈……”林语琪试图说点什么,最后只是紧紧握住了穆妈妈的手。
  “孩子,倒是苦了你和泽洋了,你们一结婚就带着仔仔,还没来得及享受二人世界就做了爸爸妈妈……”
  林语琪听着这话,不是很明白。
  一结婚就带着仔仔,仔仔不是原主生的吗?
  她一直以为仔仔是原主的亲子,而她穿书而来,并未经历过怀胎十月之苦和分娩镇痛之罪,直接因身份而成为了这个孩子的妈妈。
  然而,听起来,似乎并非如此。
  “泽洲走的时候,这孩子还在希月肚子里,才三个月,她坚持要把他生下来……可生了孩子没多久,希月就因为气血消耗过度加上思念成疾重度抑郁……”穆妈妈眼泪掉了下来。
  “泽洲是……”
  “海港大爆炸,他去执行消防任务,救人的时候遇上了第二次爆炸,他护住了身边一个刚毕业进消防队的孩子……”
  穆妈妈一边说一边擦着眼泪,虽然过了好几年,理智上已经接受了儿子牺牲的事实,但情感上却很难毫无起伏。
  林语琪跟着不住地落泪,一时间她心里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找不到出口。
  她心疼仔仔,从小就没有了爸爸妈妈;她敬佩穆泽洲,能为别人献出自己的生命;她怜惜钟希月,用一生深深爱着一个人;她也心疼穆爸爸穆妈妈,老年丧子的痛苦要如何承受。
  看到林语琪哭,穆妈妈有点语无伦次:“孩子,别哭别哭啊,你看这……这弄得……,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跟你说这些……这……快别哭了……”
  林语琪摇摇头,“妈,我没事,就是有点儿想哭……”
  穆妈妈把她搂入怀中,“好孩子,是妈妈不好,妈妈没照顾好你们……”
  林语琪已经泣不成声,任由眼泪决堤而出。
  等穆泽洋推着穆爸爸进来的时候,林语琪的两只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
  穆泽洋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看着婆媳俩说话和气也不像有矛盾的样子,这怎么就把人弄得哭成了这样呢。
  林语琪笑着说:“没事,我看到妈,有点儿想我妈了。”
  她这会儿的笑,配上那两只肿胀的桃花眼,显得更加可怜了。
  穆泽洋给她轻轻揉了揉眼睛。
  仔仔在一旁感觉到大人的气氛不对,也不多话,学着给林语琪揉眼睛。
  这一揉,把林语琪又揉哭了。她抱着仔仔,越抱越紧,心里是疼,是酸。
  穆爸爸和穆妈妈在厨房里择菜做饭。客厅里一家三口抱在一起,谁也不吭声。
  ***
  晚上,林语琪和穆泽洋住了下来,难得回来一趟,老人总希望孩子能在家多待一阵。
  仔仔知道小爸爸和小妈妈要留宿,立马就自觉地搬进了大人的房间,跟在自己家里一样,睡在床中央。
  林语琪痴痴地看着睡得香甜的孩子。
  她早该想到的,当仔仔说不要叫她妈妈的时候,她就应该有所发现,可她当时过于紧张一心想逃,甚至一度还以老人常说的“小孩子能看见大人看不见的东西”而怀疑仔仔发现了她的穿书身份。
  现在想来,自己像个傻子。
  再看仔仔这一头深褐色的卷发,跟穆泽洋的棕褐色明显不同,跟她就连边都不沾了。
  她从没有多想一点点,她甚至在一开始很排斥这个孩子,嫌多出这么个小东西很烦人。
  “在想什么?”穆泽洋揽过林语琪的肩。
  “仔仔知道自己不是我们的孩子吗?”林语琪问了一句。
  “妈跟你说了?”
  “嗯。”
  “哦,下午哭是因为这个?”穆泽洋看着林语琪。
  “快说,仔仔知不知道啊?”林语琪着急地拍了拍穆泽洋。
  “知道,没瞒过他。”
  林语琪眼泪又来了,孩子居然一直都知道。在幼儿园被人说没妈妈的时候,孩子心里得多难过。
  “哎呀,你怎么又哭了,来,乖乖,别哭……”穆泽洋手忙脚乱地给林语琪擦眼泪。
  “我觉得仔仔……仔仔……这么小,他……他……”林语琪哭得快上不来气了。
  “仔仔没有见过爸爸妈妈,对他来说,也没有特别多的痛苦。我们爱他,他很幸福。”
  “可……我……我还……”
  我还嫌他,我还想跑,我还一点不想要他……
  林语琪没说。
  “快别哭了啊,再哭眼睛肿的只剩一条缝儿了~”穆泽洋亲了亲林语琪的眼睛。
  林语琪忽然抬头,“你说基因这东西是不是很强大?”
  “嗯?”
  “仔仔说他长大了要做消防员,要救人,这是不是骨子里就带着的东西?谁也变不了。即使泽洲没在孩子身边,孩子也会自然而然地像爸爸。”
  穆泽洋没有吭声,听到林语琪说泽洲这个名字,他有很多埋了很久的情绪涌上来。这个名字,在这个家里,已经很久没人提起了。
  “仔仔叫我们什么?”穆泽洋突然问了一句。
  “小爸爸小妈妈啊,怎么啦?”林语琪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问题。
  “嗯,在我们老家,叔叔婶婶是被叫做小爸爸小妈妈的。”
  “啊?”
  林语琪一直以为这个多加的“小”字是自我臭屁标榜自己年轻的意思,却没想到这小爸爸小妈妈是正经称呼。
  “仔仔的爸爸妈妈永远是泽洲和希月,他不会忘了他们。他会成为像他爸爸一样勇敢善良的人。”
  穆泽洋帮仔仔掖了掖被子。
  林语琪趴在穆泽洋胸口位置,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情绪。她紧紧地抱住了他。
  她也心疼穆泽洋,很心疼。
  ***
  离开的时候,穆妈妈给带了好多家里的吃的,把后备箱塞满了。
  “妈,您给带了太多了!”林语琪对穆妈妈说。
  “哎呀,不多,吃完了就回来拿,正好来看看我们。”穆妈妈又塞了一包吃的。
  一直在穆妈妈后面不吭声的穆爸爸对着穆泽洋冷冷地说:“下周回来,陪我下棋,不许让。”
  穆泽洋笑着说“好”。
  老人鼻子里哼了一声,一脸嫌弃。
  仔仔在研究能不能把小乌龟也带走,最后还是放弃了,决定下周再来爷爷奶奶家里看小乌龟。
  穆泽洋开车,林语琪和仔仔坐后排,车子一颠起来,仔仔就睡着了。
  “我怎么觉得爸不是不喜欢我,是不喜欢你呢?”林语琪故意逗穆泽洋,老爷子恐怕是这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几个敢冲穆泽洋甩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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