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卓锡还算了解安北侯,辰时安北侯悄无声息地准时进了宫,皇帝在思政殿接见了他。正事谈完,虞砚拒了皇帝的宴请,不到午时便回了侯府。
孟久知见主子回来,紧随其后踏进了柏明馆。
这里是安北侯平日处理公务的地方,比一般的书斋大许多,内中外三间连在一处,还附带一间暗室,私密性很强。
安北侯刚回京,有许多需要他接手的事,其余的都是些不重要的,孟久知可以做决断。唯有两件事,孟久知拿不准主意,趁着主子还未歇息,他赶忙来问。
“三日后,太后娘娘寿辰,宫里来人问主子是否会到场。”
虞砚拒绝了。
“主子,太后娘娘方才派人来传旨说,说……”
“什么。”
里间的男人换上一身墨色的锦袍,手执一条腰带,正不紧不慢地穿戴。
他嗓音微寒,语调却是一如既往的慵懒。
“说……你若是不去,娘娘便替你做主了。”
做主?
虞砚沉默了一会,突然低低地轻笑。
太后隆恩,已经为他做了三回主了。只是不知这回她又看上了哪家姑娘。
虞砚由里间走出,从书案上拿了一册书,走到外间的软榻前,脱了靴子,没骨头一般歪在床头,神色懒怠。
骨节分明的指节捏起书页,轻声感慨着:
“京城又有人家要办白事了。”
他愉悦的声音传到孟久知的耳中,孟久知只能苦笑。
“还有事?”
“主子,从城郊带回来的小子,你看……”
虞砚不在意地摆手,把人赶了出去。
……
六月初一,太后寿宴。
陈氏一大早便催促着府上的丫鬟婆子,命他们手脚利索地将给太后的寿礼抬上轿子。
她年轻在娘家便跟着执掌中馈的母亲学了不少手段,家里不少店铺的账面都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虽是官家女出身,经商的手段但却丝毫不比男子差。
陈家的生意蒸蒸日上,信国公府这些年在她手里头,家底也翻了好几番。
明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这回太后的寿宴办得盛大隆重,是她明家好好出风头的时候。
“仔细着些,别磕了碰了。”
陈氏亲自盯着人搬好东西,又风风火火赶到明妘的房中,见她还不紧不慢地描眉打扮,一阵头疼。
“小祖宗,时辰到了,快走了。”
明妘慢条斯理地涂好口脂,对着铜镜欣赏了一下,才美滋滋地起身去挽陈氏的手。
害羞带怯道:“不知今日能否见到骏郎,我得打扮得好看些,不能被那狐媚子比下去。”
母女二人走到门口,明妘口中那个“狐媚子”已经等了一会了。
少女今日只着一身淡雅的青色梅花刺绣裙,薄施脂粉,清秀素雅。
明明是最不吸人眼球的装扮,但那张脸……
眉目如画,妍姿艳质,就这么安静地立在府门前,足以让万物敛息,生怕一出声,便惊了这降落人间的仙子。
明妘嫉妒红了眼睛。
只要有这张脸,就算裹着麻袋都能把男子的目光给吸引去!
她气愤地从明娆身边走过,擦肩而过时,还恶狠狠地瞪了明娆一眼。
明娆很无辜,她一头雾水地望向陈氏,眸中有潋滟波光,无辜又纯澈。
“走吧。”陈氏安抚地笑了笑,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揽着人往外走。
“你没进过宫,凡事都低调些,不懂不会的就问我,或是跟着你姐姐学,莫要自作主张,丢国公府的脸面。”
“若有那轻浮的男子与你搭话,莫要理会便是,”陈氏温柔笑着,“初来京城便惹上京城的公子哥,怕是不妥。”
“是,女儿知晓了。”
与陈氏母慈女孝的寒暄后,各自上了马车,直奔皇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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