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不跟女斗。”
俩人撂下狠话,互相都抓紧时间摘花。胡家三兄弟拍拍身上的灰,抹一把脸也赶快摘花。
哥哥姐姐们都在忙,被霏儿拉着的小男孩也想去帮忙。试着挣脱几次都被小女孩拽住,小男孩好无奈的望着她欲言又止。
“你叫巩什么?”
“我不姓巩。我叫厉忆。”
小男孩说完可怜兮兮的望着小女娃。他个头没霏儿高,对着漂亮的小女孩也不敢使蛮力。将自己的情况交代清楚,想着你这回该放开我了吧。
“你为什么不姓巩,为什么不跟哥哥们一个姓?”
“因为是表哥。”小男孩开口,继续往细致解释。“我在姑姑家借住,我哥哥姐姐都不在这里,我跟他们才是一个姓。我们都跟爸爸姓厉。”
“哦。”小女孩明白了,随即望着她笑的好开心。伸手拍他肩膀一下,“跟我一样啊,我爸爸妈妈也不在这里,我也跟仨哥哥不是一个姓。”
那你还问我?小男孩以为她跟自己情况一样,对她刚才的问询有些不满。
“我要去帮哥哥们摘花了,你不去帮哥哥们摘花吗?”
“要去。”
“那你放开我啊。”
“哦。”
小女娃顺势松开手,对在小男孩身上看不到信息始终耿耿于怀。视线在小男孩身上和自己的双手间打转。
花,她没摘。等哥哥们摘了花过来看她,她依旧在神游天外。
“怎么了,在看什么?”
“他、”霏儿指指不远处瘦小的男孩。“我看不到。”
“这是谁干的,谁把洋槐撅成这样的?”
胡志远刚想具体问妹妹说的是何意,耳边响起大人们大声的呼喊。他神思被岔开,抱着妹妹站到了一边。伸手指指对面的巩家四兄弟,毫不犹豫的说出实情。
“他们撅的。我制止时还跟他们打了一架。”
治沙站的男人狠狠叹了口气。指指地上被摘光了花朵的洋槐枝条。“谁摘的谁负责种到自家院子周围。洋槐插仟也能繁殖,只要保证足够的水就行。将这些枝条插入泥土,几天后就能长出根系。然后移栽到地里,三两天浇一回水就行。”
“一次要浇多少水?我们家离水龙头还有老远呢,而且得上老长一段坡。”
撅了人家的枝条,被罚将这些枝条种活。巩家老大没敢直接拒绝,但那话里话外充满了不愿。说完了附上道歉。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种树这么难。”
“一次最少半桶。你这些都种的话,一次得、”男人数数这些枝条。“至少得挑三四担水。”
“啊?那不行,这么多的水我挑完得累死。这些不光是我撅的,凭什么都要我栽啊?”
“凭你撅断了本该蓬勃生长的大树。”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少种几棵行不行?”
“那你说剩下的枝条该怎么办?”
男人并非存心惩罚,他只是想让这些孩子长个教训。戈壁种树不易,就算没有弄死,如此糟蹋也实属不该。这些枝条哪怕只能种活三两棵,对光秃秃的戈壁也有益处。
“叔叔,能给我几枝吗?”胡志远开口问:“我拿回家好好种。反正都是戈壁里,种在哪里都行,都有防风治沙的作用吧?”
“我也要,我也要,”小孩们闻言踊跃举手。“种在自家街门口或者后院里,以后长大了就有吃不完的槐花了。”
男人笑笑,点头同意。光是巩家小男孩自己,恐怕种不活这些洋槐。这样挺好,大家既学习了不能轻易毁坏树木,也能亲身力行感受戈壁种树的不易。
“将树枝下方用刀切出斜切面,然后就可以放进土里育根。一周或者十天后移栽到土地,记得给它浇水。”
“记住了。”
孩子们摘到了洋槐花,回家时还拿上了可以生根发芽的树枝。没抢到的郁郁寡欢,好似损失了五百万,一路都沮丧不已。胡志成一个女同学跟上他,小声的说。
“等你家洋槐长大了,可以给我一根枝条吗?”
面对女同学的示好,胡志成拍拍胸膛。“没问题。”
霏儿的目光始终跟着那个小男孩,直到他们走上了岔路,背影消失在她眼前。
留在她视线里最后的一幕,就是巩家老三,抬脚踹了小男孩一下。他的小动作被大哥发现,男孩反手给了三弟一下并开口教训着什么。小男孩被大哥牵着始终没有回头。所以也不会知道,有个小女孩一直在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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