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是什么眼神?!”沈原被淮安看得后背发凉,不过他这会好学的劲头十足,没空与他计较。
脚下一抬,衣袖被不死心的淮安紧紧拉住,“公子!”
淮安豆豆眼里急得上火,“五皇女就是再熟,您也得把脸上的墨汁洗了再去才是呀。”
君子为悦己者容这话,可不是作假。五皇女身边那一对小侍便长得妖里妖气,惯会撒娇耍赖。
更别提柳公子姿容在京都也是翘楚。
若公子再不仙气飘飘些,哪里能留得住五皇女的心。
说是洗墨汁,后来更是被淮安软磨硬泡,束了发换了新衫。
眼瞧着他又不知从哪掏出一罐胭脂,沈原眉头一皱,伸手止住淮安要蹭上来的手指,“这个不行!”
自年前柳茗在诗会上一举成名,眼下京里的小郎君纷纷以他为样。
柳茗面色红润,京里的胭脂便一下走俏。
柳茗轻啜香茗,京里的茶叶便一销而空。
“公子,这可是眼下最时兴的胭脂,别说郎君们人手一罐,便是有些爱美的女子,也都悄悄往面颊上抹呢。您就试试吧,保证叫五皇女看得目不转睛。”
“又浑说,京里时兴与我何干?”
沈原起身,伸手沾了胭脂点在淮安的额头,“再者五皇女年前已然定亲,我便是与她有些自小的情谊,也该避嫌。哪里还能叫她看得目不转睛?”
瞧瞧,这就是他家人俊心善天然傻的公子,要不是对五皇女情根深种,哪里会如此为她着想。
淮安心里越发不是个滋味,瞧着沈原走进清净厅的步履轻快,忍不住默默红了眼角。
果然,公子还是口硬心软,如此欢喜,不是去见心上人,还能是什么?
春日明媚,朗朗晴空,正是外出游玩的好时机。
厅里的顾执早就有些等不住了,尤其一会她还奉旨约了柳茗去听戏,万不能耽搁。
不然,不但会被凤君念个不停,就连她要迎娶沈原做侧君的事,怕也会被搁置。
这会听见屏风后有熟悉的脚步声,顾执面上焦灼,几步迎了过去,一双眼来回在他身上打量了半日。
只见郎君姿容胜仙,一双含情的丹凤眼里全是欢喜。叫她也忍不住跟着弯了唇,柔了意,“沈郎。”
沈原生得好,一双手更是修长,不似柳茗,那张脸看着还行,偏偏长了一双肉嘟嘟的手,美感尽失。
顾执满腔情愫,伸手就要去牵他。
沈原微微有些不快,抛开柳茗不说,纵使有自小一同长大的情谊,她也不该如此孟浪。
还是娘说得对,皇室里的女子碰不得。
她们有真情不假,可惜心却是千瓣莲花幻化,每一瓣都送给了不同的郎君。
那点子情意既可给一百人,也可给一千人。
处处留情又处处无情。
沈原稍稍侧身,避开她的靠近,顺势将揣着的书本递在她掌心,“你来得正好,快与我讲讲这本《文玉恪学》。”
“沈郎,虽说入宫的男子要德才兼备,但你不需如此。”
顾执将书本随意往桌上一扔,一把攥住他的手,脉脉含情道,“说什么德才兼备,那宫里受宠的,哪个不是一副好颜色。沈郎于我,是长在心尖上的郎君。你只消对我笑笑,要我把心掏出来也无不可。”
“你的意思是?”
沈原轻笑,一双丹凤眼里宛若夜里星河,目色潋滟,勾魂夺魄。
顾执被迷得晕头转向,想也不想就点头道,“反正男子读书也不过是浪费时间,与其费这些功夫,还不如悉心打扮,琴瑟和鸣来得实际。”
“再者,便是书房添香。”她凑近半步,眼里的暧昧坦坦荡荡,毫不遮掩,“也须一副好姿容,才可。”
离得近了,总能嗅到她身上一股甜腻的香气,与早前淮安奉上的胭脂味道极似。
也不知又是哪个小侍留下的。
从顾执掌中抽回手,沈原淡了脸色,“我累了。”
顾执到底身份金贵,骤然被下了逐客令,面上的情意褪去,隐隐有了薄怒,念及他只是个俊俏男子,又强忍着,“沈郎,既然你不舒服,那我改日再来看你。”
左右也快到了与柳茗相约之时,虽是不欢而散,但沈原既然肯为了她而读书,顾执心里到底还是暖的。
翻身上马,她瞧了眼垂眸不语的郎君,嘴唇微动,却没有像之前一样流连。
马蹄渐远。
20/247 首页 上一页 18 19 20 21 22 2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