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着许久不见的苏锦,好说歹说去了酒楼放松放松。
酒过三巡。
桑璃乐得开怀,勾着苏锦的肩头笑道,“润元,你知道么。昨阿良终于答应要嫁给我了。”
“虽然我家还有些不乐意,但我相信,只要阿良进府,我娘和爹会喜欢她的。”
“桑璃,有件事我一直想要问你。”紧紧攥住手中的酒杯,苏锦抬眸,“那些信......是你寄的么?”
“......润,润元,你都知道了?”
桑璃顿住,酒都醒了大半,她结结巴巴收回手,“我,他,就宋公子怕你难过,他临走时给我我一沓信,要我每月按顺序给你寄上一封。”
“那你知道他葬在哪么?”一口烈酒入喉,苏锦垂眸,“我答应要去看他。”
“知道的。”桑璃沉声,“他一直都在阳平,最后也恳求了宋太尉,在将他葬在阳平。”
“他说,要葬在一处高高的山坡,这样就能每日里都看到......”桑璃一顿,“你住过的房子。”
“润元,他走得很平静。”想要安抚地拍拍她的肩头,却又被苏锦身上那股哀伤所阻,桑璃轻叹,“他知道你一直在打听他的消息。”
“宋公子说,他已经放下了。”
“嗯。”苏锦抿唇,勉力与她笑笑,“还是要多谢你。我们之间的事,反倒是累你几月。”
“润元,你去哪?”桑璃急急起身追了出去,“你等等我。”
“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苏锦与她笑笑,“闷了这么久,我去透透气。”
她走得缓,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当初丢伞的屋檐下。
那时候应是她第一次遇见宋致。
春雨淅沥,滴滴答答又沉了天。
苏锦呆呆站了许久,她似是瞧见了那日来躲雨的几位郎君。
那时候,她其实是瞧见了他的。
要是不遇见,他或许会活得更开心些。
“妻主!”
撑着伞寻来的沈原心中一惊,急急躲进有她在的屋檐。
小笨鱼面上有哀色,眼神也迷茫的很,她似是看见了沈原又好似什么都没看见,只喃喃喊着他的名字,“原原?”
“妻主,我在呢,我在呢。”小郎君紧紧将人搂在怀里,刚刚桑璃派人去通知他的时候,沈原心头就几跳。
还好找到了人。
他的小笨鱼重情重义,宋致又以这样的方式让她永永远远也忘不了,放不下。
说不心疼,都是假的。
“原原。等三日后放榜,你能不能陪我去阳平一趟?”苏锦靠在她怀里,“我想正式地与他道别。”
“好,我陪着你。”紧紧攥住她的手指,小郎君轻轻笑道,“妻主,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月落日升,朝朝暮暮又几日。传胪放榜后,不少人都来沈府庆贺。
今一大早,宫里便来了人请苏锦。
待未时一过,街上远远已经有了鼓乐之声。
燃了白木香的卧房,温容含笑坐在软榻上,瞧着在镜子前照来照去的沈原。
“爹,你瞧我这身衣衫怎么样?”
小郎君紧张得半日都在试衣服,生怕一会苏锦披红簪花,打马游街至沈府,自己穿得不够得体。
“好。”
“爹!您都说了一早上好字了。”沈原皱眉,“您就是在敷衍我。”
“怎么会是敷衍。”温容忍俊不禁,点了点他的额头,“我家原儿本来穿什么都好看。”
“可是,可是今不是不一样么。”小郎君委委屈屈,昨夜里他问小笨鱼,她也说穿什么都好。
沈原闷闷不乐,她果真是条笨笨的鱼,半点都不懂少年郎的心思。
“原儿,一切随心便好。爹想润元她,也是这个意思。”
“随心?”
小郎君低低念了几遍,忽得想起她藏在小木箱里的那副画,急急指使着淮安,“快去把我那件松石绿的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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