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偷偷摸摸的前来,难不成......
淮安猛地攥紧手边的树叶,必然是昨公子受的刺激太大,这才有些失常。
可是,想起昨晚无意间瞧见的场景,淮安面上一红,又有些不确定。
他家公子是什么人,那可是自小锦衣玉食,从不做活的世家郎君,不也悄悄缝了两个下午,剪掉了多少不合心意的成品,这才选了其中手工最好的肚兜送了出去。
这水红色的心意,可就在苏姑娘身上穿着呢。
吱呀——
房门被轻轻推开,清瘦的声影垫着脚走出。青丝散落,昨用来束发的丝带早就不见了踪影。
朱色薄唇紧紧抿起,稍稍瞥了眼发呆的淮安。
腿都蹲麻的小厮赶紧起身,一瘸一拐地悄悄迎了上去。
两人都很默契地噤声不语,刚迈开步,就碰上打了清水过来的文墨。
双方脚步俱是一顿。
“公—”
婢子粗心,下意识就要行礼,这院里虽然就住着苏锦与文墨两人。
可通往内院的木门后还有些巡值的婆子。
不论被屋里屋外的谁听见,都会影响公子清誉。
淮安心急,忙扑上前去一把捂住了文墨的嘴,“小点声!可别招了人来!”
他说得又急又快,声量也大,惊得树枝上的小鸟都扑棱棱飞起了几只。
文墨眼角一抽,单手拍了拍淮安的肩头,示意他先松开。
淮安又看向沈原,见他点头,这才小心万分的收回手。那双豆豆眼滴溜溜在院里看个不停,万分戒备。
“公子。”文墨垂头,压低了声,“刚刚奴婢过来时瞧见守门的冯妈妈好像去了茅厕。”
“知道了。”沈原轻声,“我来过的事情,不必叫她知晓。”
“奴婢明白。”
清晨风凉,不过是在外稍站了会的功夫,都感觉寒意侵体。
更别说淮安在外受了一夜,才护着沈原回房,豆豆眼的小厮便阿嚏连连。
“你呀,还是赶紧去澡堂一趟,再去药馆拿几副驱寒的药好好喝了。”
伸手从荷包里拿出一钱银子递给淮安,沈原叹道,“怎得那么老实,也不知找个避风的地方。”
“小的这不是怕万一有人前来,来不及通知公子么。”淮安挠挠头,“再者,小的也怕苏姑娘万一失了礼数,对公子有所不轨。”
说着,他打开自己的小口袋给沈原瞧,“小的可是时刻准备着,要护公子周全的。”
素日里装着零嘴的口袋里,满满当当都是拾来的小石子和他最喜欢的小弹弓。
沈原一愣,伸手摸了摸淮安的发顶,这孩子比他还要小上一岁,正是长身体的节骨眼,可偏偏淮安嘴挑,个头便比同岁的淮南要矮上许多,也瘦弱许多。
但每每有危险时,挡在他面前,冲出去的也就只有瘦弱的淮安。
偏过去的自己总是嫌他太笨,有些好东西都紧着留给淮南,总是忘了他。
“以后不许这么傻了。”如墨的丹凤眼泛起水波,眼眶酸涩,只下一秒便有泪来。
“以后,若是遇上危险,不必管我。”
“那怎么行!”淮安忍下喷嚏,摇头,“公子对淮安好,淮安都记在心里的。”
见沈原红了眼,一贯笨拙的小厮慌了神,呐呐地安慰道,“公子,昨淮南的事,您莫要寒心。”
“这世间的人,遇上便是缘分,缘分尽了,也就散了。淮南与公子缘浅,既是留不住的人,早些放他去也好。”
他费尽脑汁,说了许多听来的大道理。
临出门时,才又悄悄道,“公子,您放心,小的以后绝不让姓宋的再靠近外院一步。”
沈原刚刚还伤感着,被他一句话便羞红了脸。
“还不快去!”郎君装作不耐挥手赶他。
“嗳!”淮安笑嘻嘻应了。
瞧公子对苏姑娘那小心谨慎的模样,怎么看都是先动了心正一步步慎重的试探着。
豆豆眼的小厮琢磨过,总归苏姑娘还住在外院,只要拦住宋公子,以自家公子的样貌,怎么得也是该近水楼台先得月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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