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可想好了再说!”桑璃哪里料到徐微如此痛快,面上登时又红又白,强撑道,“这并非是我逼你。”
徐微冷笑,“怎么,听得还不够清楚?”
桑璃没有吱声,倒是刚刚那位劝和的姑娘道,“清楚,清楚。”
“既然清楚,就请让让。今日我来此地,是来寻人的。”松花色的广袖一拂,带出些许嫌弃。
桑璃默不作声,周围看热闹的也开始散去不少,徐微并不理她,缓缓向走廊尽头走去。
房门虚掩。
不过稍稍敲了两下,便吱吱呀呀,晃悠悠地推开了一条缝。
“苏姑娘,许久不见。”徐微倚在门边温温笑着。
“徐姑娘有话还请直说。”苏锦顺手为她倒了杯茶放在桌上,“一会苏某还要随大家同去拜会本期教员,怕是无法多留。”
“倒也没什么。”徐微丝毫不介意她的冷淡,“就是想问你,当真与宋致解除了婚约?”
“没想到徐姑娘消息如此灵通。”苏锦颔首,“宋公子确已与苏某再无瓜葛。”
“还真是出人意料啊。”想起那日在桃林里,坚持说要嫁给苏锦的宋致,徐微面上露出些许讥诮,“如今宋公子年岁渐长,又是庶子,只怕以后这路是不好走了。”
苏锦皱眉,“苏某与姑娘只是泛泛之交,此话不好深说。”
她一向不喜在背后论人短长,尤其对方又是位郎君。且在她看来,宋公子未必就是那种会依赖女子的柔弱男儿。
“苏姑娘何必拒人千里,以苏姑娘的的文采,三月后成为内舍生并无难度,你我既有同门之谊,又早就相识,自然也比旁人要亲近许多。”
“以后朝堂之上......”
“徐姑娘慎言。”
百花节一事,苏锦便已明白徐微并非心怀大义之人,极善于精打细算。
且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平白说出这话,苏锦不得不防。
“苏姑娘所言极是,不过。”
徐微顿了顿,压低声道,“姑娘可曾听闻沈太傅被人连番参了折子?”
“传言说其不单因为春试泄题一案受到牵连,更有人言青山书院在京都独大,虽为官学,却是由太傅一手操办。”
“其下门生万千,说其是文林泰斗也不为过。”
徐微意味深长地沉默了下去。
这话听得苏锦一惊,凡事最怕猜忌二字。
恩师多年伴驾,陛下哪里会不了解恩师品行操守。如今却对此类奏章不闻不问,看似是要晾晾那些随风摇摆之人。
细品之下,又何尝不是对恩师的一种警告。
便是当代大儒,门生万千,终归也只能是一介朝臣,臣服于皇权,忠于皇室。
“可要我说,这官学之中,亦有柳太师一席之地。偏偏眼下所有不利之言,都奔着太傅而去。”
“就算百姓们智识不远,人云亦云。但朝中诸臣,谁人不是一副玲珑心肝,是以这其中仍有猫腻。”
徐微看向苏锦,“苏姑娘,你我俱受太傅恩情。此事缘何如此,我想以苏姑娘的聪慧,必然已经知晓。”
她稍微挑眉,“太傅固执,这样下去,沈府情况只会越来越糟。”
“苏姑娘,既然沈太傅能前来送你入学,想必是将你当做了亲女,或许你说一说,她能听得进去。”
她本想做个温善的笑,可目色落及苏锦,就被那双黛眉之下的冷意生生逼回了原形。
“徐姑娘这话说得奇怪,陛下令五皇女彻查此案,如今案情未明,便有三人成虎之语,只怕这背后恶意中伤之人,才是幕后真凶。”
“再者朝中跟风几人,保不齐便是此真凶之同党。若五皇女能查出此人,并一网打尽,可谓功劳不小。到时候陛下定然大为赞赏。”
“况且恩师清白,自然无需再多做什么。”
苏锦说得平淡,却字字如刺,扎得徐微半晌没缓过神来,苏锦她这是暗戳戳地说五皇女顾执办事不利?!
徐微勾起唇角,倒是没发现,这认死理的小学究说起场面话来,也是噎人的紧。
“苏姑娘说得有理。”徐微道,“只怕这世间之事,并非纸上谈兵那般顺畅。”
一口饮尽杯盏之中放凉的茶水,徐微起身,笑不达眼,“今日到底是苏姑娘入学的日子,那徐某便在此恭贺苏姑娘三月后如愿升为内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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