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潇下意识地颤了颤,随即意识到蛊雕并不能真的伤害到她。这间茅草屋只能出,不能进。于是她心里有了数,好整以暇地与蛊雕对视着,后者嘶鸣一声,接连不断地试图攻击她所在的茅屋。
正在这时,蛊雕的声音变了调,突然扭过了头。
原来是白襄和明觉趁此间隙再次出手,明觉的符咒似乎起了些作用,配合着白襄手里的逍遥剑,竟结出了一圈金印。
蛊雕似是怕极了这金印,在审时度势后愤愤地瞪了一眼阮潇,不甘心地拍着翅膀飞走了。它身后的金色长羽落下了点点金光。
阮潇和白襄同时长舒了一口气。
只不过与阮潇惜命不同,白襄是担忧明觉,此刻见明觉并无大碍,这才放下了心。而明觉显然也对少女的勇敢钦佩不已,忍不住调笑道:“若无姑娘相救,在下这低微灵力怕是过不了这一关。”
“油嘴滑舌。”白襄嘟囔着,却并不见真的生气。
阮潇自出生起就单身至今,对打情骂俏一事始终无法察言观色,直愣愣地开口打破了微妙的氛围:“那个,我……”
“对了,也要多谢这位仙子,”明觉极有风度地拱手,随即侧过身,“在下的任务要到了,若来日有机会,大荒山上再与二位姑娘叙旧。”
在他走后,白襄却没有直接离开。她走到了阮潇的窗前,略显警惕地睁大眼睛:“你为何还在这里?”
阮潇琢磨着自己是不是露了破绽,面上仍不改神色:“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你不是最先出试炼的么……”白襄越说越小声,古怪地打量着她,尚未说完的话却憋了回去,“或许是我记错了吧。”
白襄说话时,阮潇才看见她的手腕上戴了一枚和自己一样的白玉镯子,通透无暇。不仅是他们二人,她记得方才明觉的手上也有。
见白襄转身要走,阮潇叫住了她。
“怎么?”白襄停下了脚步,微微皱眉。
“你知道这个地方怎么出去吗?”阮潇诚恳地问道,同时戳了一下横亘在自己和白襄之间的那个透明结界。
手指碰到的地方,一圈涟漪化开,却仍然坚不可摧。
白襄被她的问题噎了一下,一时失语,随即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你有什么话便直说,不必与我拐弯抹角。”
阮潇眨了眨眼,无辜道:“我已经在这里一天了,试了很多种方法,真的出不去。”
“奇怪,你的考题不是去拔蛊雕屁.股上的毛么,难不成改了?”白襄疑惑极了,手划了一道白圈推向了阮潇,只听一声清脆,结界破除了。
“试炼幻境里每个人的初始结界都一样,并无不同,只需要最基础的一点灵力便可以打开,连外门弟子都有能做到的……”白襄停住了,一跺脚,瞪着阮潇,“你故意捉弄我?!”
阮潇连忙摆手:“我不是,我没有。感谢白姑娘帮忙,我一定铭记于心。”
话音刚落,只见白襄手腕上的镯子忽然亮了起来。她左手握住了自己的镯子,神情复杂:“你骗不了我,阮潇。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们要堂堂正正地比一次。”
随即,她整个人消失在了阮潇的视线里。
阮潇站在黑夜里,望见了一片茅屋之后高耸的山峦,悲喜交加。
喜的是这不过一场试炼幻境,不会真的有性命危险。
悲的是……
白襄刚刚说什么来着?她的任务是拔蛊雕屁.股上的毛???
是,刚刚,那头,蛊雕……?
第2章 .拜师第一(2)暴殄天物
大荒山群峰烟云缭绕,飞鸟盘旋于主峰之上,停在了壮观恢弘的殿堂外。殿内的议论声夹杂着笑声。
黎原峰峰主悠哉悠哉地搓手:“今年的所有试炼者皆是天赋卓绝、聪颖过人,比往届的资质好上了太多,这回谁都不要和我抢,我可要多收几个好徒弟了。”
五蕴峰峰主讥讽道:“人家稀不稀得去你那地方还说不准呢。”
“怎么,我们黎原峰可是大荒山的四大山门之一。再说收徒弟嘛,各凭本事。你也不要眼红我。瞧瞧这些年,多少人想拜入人家同尘君门下,却都被拒之门外……哟,说起这个,盛宗师刚刚不还在这儿呢吗?他现下是去哪儿了?”
伏羲峰峰主一拍脑袋:“哎呀,盛宗师刚刚说要出去转一会儿,眼下也不知到何处了。”
“他那个人最是恪守礼仪规矩,怎么今天这般奇怪?他今日早晨还问我在何处吃饭,他不是已辟谷多年了吗?”五蕴峰峰主道。
大殿上面面相觑的众人并不知道,盛宗师本人此时正站在主峰后山的台阶上,看着眼前分岔的三条小路,和小路尽头白茫茫的云雾,陷入了对人生的沉思。
两个穿着短袍的弟子背着剑从背后走近,其中一个小声道:“快看,这不是同尘君吗?眼若晚星,眉同阔刀,果然和传说中一样白衣飘飘、人如谪仙,和其他那些老头子都不一样。如此不染凡尘,想必再过不久怕是要成为三百年来唯一一个飞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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