桫椤的剑法快而厉,不消多时便轻松占了上风。
显然,对方也不愿跟她继续打下去。
“这位仙君莫要误会。”那人摘下了罩住大半张脸的黑袍,露出了一双平静的眼睛。
桫椤尚未收剑,挑眉道:“你是何人?”
“在下乃祭司莫天钧。”他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额角一路到了嘴角边。
……祭司?阮潇听着有些耳熟,想起之前在镜村时,也见过一个。
仿佛是看出了她的想法,莫天钧道:“想必各位是大荒山的仙君,那么自然见过桥村的祭司王晋阳?”
这下,阮潇想起来了。王晋阳就是那个领头去抓息然的。
奇怪,这一下子祭司、河神之类的全都搅在了一起,跟桥村又有什么关系。
白襄道:“见过又如何?”
莫天钧理了理衣袍,微笑道:“可曾听过乾溪三祭司之名?”
桫椤面无表情道:“乾溪上游最大的三个镇子各有一位祭司,主掌祈福祭天,受当地百姓爱戴。分别是桥村、拂恩镇,以及簋镇。”
“仙君见多识广,簋镇祭司正是在下。备受爱戴不敢当,只是深受信赖罢了。”莫天钧平和地说道。
“敢问四位仙君前来簋镇,可是有要事?若在下能帮得上忙,必定全力相助。”
这一番漂亮话瞬间将问与被问的立场置换。阮潇仔细观察着他那双平静的眸子,总觉得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桫椤虚虚拱手:“我们是来找大荒山的一位弟子,名为谢裘珍。”
她朝身侧淡淡一瞥,阮潇会了意,白襄和明觉也未多言。
莫天钧的神情依然温和,在听见谢裘珍的名字时露出了些许悲恸。
“她啊……”他叹息了一声。
“早在三年前,她就跳河自尽了。”
四人皆是一愣。
莫天钧痛惜不已:“她当时病重,全簋镇的人都看见了。唉,想必是什么邪祟上了身,让她竟然杀了自己的亲妹妹,还是怀胎十月的亲妹妹!这必然是心里过意不去,这才跳了河。”
“怎么可能……她……”白襄不可置信。
她明明半年前才向宴月峰求援。……怎么会早就死了呢?
白襄还想说什么,被阮潇拉了一把。
“莫祭司,谢姑娘是我们师门的故人,虽然她早就离开了山门,但师尊十分挂念。不知她葬在何处,可否容我们去祭拜一番?”
阮潇说话时,桫椤不免多看了她一眼。
莫天钧叹息一声:“当年是恰逢雨水多的时节,连她的尸骨都没找到。后来有好心人给她安了个衣冠冢,你们顺着乾溪往南边走个七里地就能看见了。”
桫椤谢过了他。
莫天钧问:“不知几位仙君在簋镇停留到何时,可是要多留几日?”
桫椤礼貌而冷淡地说:“我们听闻五日后此地要祭祀河神,不知可否留下一观?”
“自然自然,届时还望各位仙君赏脸。”莫天钧拱手道。
离开时,阮潇总觉得有人在身后看着自己,她回过身去,与站在原地的莫天钧视线相撞。后者微微一笑,意味深长。
今日天色已迟,桫椤让他们先回客栈休息了。
“桫椤师姐,我倒觉得也可以去看看,正是百鬼夜行的好时候嘛。”明觉笑眯眯道。
桫椤冷声道:“就凭你们?一个二个手脚不勤,脑子也不够好。此事有古怪,不急在一时。”
明觉挠了挠头:“是我们拖师姐后腿了。”
桫椤径自推开了阮潇和白襄的房门,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从明天开始,要是没有我的命令,不要乱说话。尤其是你,阮潇。”
阮潇刚打开乾坤袋,被点名时才茫然地抬头:“怎么了师姐?”
忍了一天的桫椤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了一声:“瞧瞧你今天买回来的破烂,现在还在找什么?难不成还能找出个真的照妖镜来对比一下真假?”
话音刚落,一枚照妖镜从乾坤袋里掉了出来。
四周有暗黄边框,镜面如平湖。
桫椤愣了:“……伏羲峰的照妖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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