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他想怎样就怎样吧,左右活不过十章的人,得罪了谢淮安又如何。
没有人知道,这短短的一瞬,苏雾在心里已经算计完了一段小九九。更没有人知道,这短短的一瞬,赵长宴的前世记忆晦暗滔天,他掩了下去,面上一派温和,光风霁月。
谢淮安未再开口寒暄,他敛眸道:“殿下来此,微臣就不打扰了,这就告退。”
“谢都督慢走。”
赵长宴淡笑道。
谢淮安便离开了。
两排黑衣铁甲的士兵跟随着他走远,因着赵长宴在这里,苏修远并未相送,笑得十分和气:“殿下来了,快进去坐。”
他引着苏雾和赵长宴,往前厅走去。
谢淮安出了尚书府,上马之前,回头望了一眼。
“大人,可有不妥?”那个之前对着苏雾拔刀、长得十分英气的士兵上前问道。
他是谢淮安的侍卫,名飞翎。
“无事,走吧。”谢淮安沉吟片刻,打马离开了府前。
傍晚的秋风凛冽,他于风中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是他过于谨慎了,何况明王还有那样一位母亲。按照他对上面那人的了解,不久之后,他就该动明王府了。
前厅里,下人给苏雾和赵长宴斟上茶。
赵长宴虽无甚官职,但是皇室中人,地位尊崇,苏修远招待得十分慎重。
赵长宴微笑着呷了一口茶水,问道:“岳父,不知谢大都督来此有何事?”
“回殿下,他啊,”苏修远一笑,“他刚从岭南回来,我跟他向来交好,便邀他来府中做客。”
苏雾听闻,不由插嘴道:“父亲,您和谢都督年岁相差如此多,关系怎会这样好?”
“为父没那么老,不过比他年长八岁而已,”苏修远无奈给自己正名,“我十年前就认识他了,他可是那一年的探花郎,那时先帝”
苏修远提到先帝,大概是顾忌到赵长宴在这里,话头微微一转:“那时给他的官职并不高,恰好分在我部下,一来二去,我们就相熟了。”
苏雾十分惊讶:“从前,谢淮谢都督是文官吗?”
“是啊。”
“那为何又成了武将?”
苏修远神色一滞,随即飞快掩下,笑眯眯道:“他大概发现自己喜欢那些刀刀剑剑吧。”
苏雾若有所思,这是书中未曾提及的事情。
赵长宴摩挲着手中的紫砂茶盏,漆黑的眼底闪过一丝嘲弄。
但他仍旧淡淡笑着,温柔如昔,似只是在听他们父女两个闲聊。
陪着苏修远寒暄一阵,天快要黑了。
苏雾和赵长宴上了回府的马车,到明王府的时候,昏黄色的月亮已经挂在树梢。
王府里静悄悄的,赵长宴将她送回房间,好似有什么事情,又出去了。
苏雾劳累一天,加之遇上谢淮安,身上格外乏累,也没撑到赵长宴回来,就睡了过去。
“殿下一夜没回来吗?”
第二日一大早,看着依旧空荡荡的床铺,苏雾揉着惺忪的眼睛问道。
“回王妃,殿下半夜回来了,见您睡得实,便没喊醒您,只是今儿也起得早,天还没亮就出去了。”
难怪她没看见他,也不知道整日在忙些什么。
苏雾起身下了榻,先晃了晃脚踝。
许是昨日温氏给的药起了效,也可能是因为这多日的调理休养,她的脚终于好利索了。
苏雾心情大好,笑意盈盈地开始梳洗。
今日是赵长宴的生辰宴,她得好好收拾,等下府里会有很多人来。
果然没过多久,府里便热闹起来。
络绎不绝的宾客登门,有不少带着女眷的,苏雾这个明王妃,自然要前去招待。只是她到底是个穿来的外来者,今天来的宾客,她大部分都不认识。
正在她发愁的时候,赵娉婷无意间为她解了围:“嫂嫂的脚伤才刚好,不易这样忙碌,您快歇着去,这里交给娉婷就行了。”
苏雾不由松了口气:“辛苦娉婷了。”
赵娉婷羞涩地笑了笑,便起身忙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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