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盛仁并没有确诊出她服了药物,或者说,赵长宴还不知道她服了药吗?
若是如此,那方才的话,他是在试探?
想到这些,苏雾眉眼一凛。
那如今她更不能退让了。
她不敢保证她的猜测是对的,但事已至此,她已破釜沉舟,不能放弃。
她要接着赌。
赌赵长宴怕她死。
赌赵长宴不敢不信她。
一连三天,苏雾的“病”愈发严重。
是药三分毒,她的脸色日渐憔悴,身子极快地消瘦下去,原本还能清醒几个时辰,到了如今,几乎总是在昏睡。
昏睡的时候多了,便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
这一日,她梦到自己回家了。
两居室的地板擦得锃明,明亮的窗户全开着,白色的星星纱帘随风扬动。
魏老师正拎着浇水壶,往飘窗上的绿萝里浇水。
她好像是刚下班,在玄关脱掉五公分的高跟鞋,揉着肚子喊:“妈,饿死我了,什么时候吃饭?”
魏老师浇完最后一滴水,才一脸幽怨地望着她:“还知道回来呀?”
她嘿嘿一笑,将身上的风衣扔在衣架上,一把搂着魏老师圆滚滚的腰,撒娇道:“不就是出差了三天嘛,都是工作要求,我也没办法呀。妈,你锅里炖的什么,好香啊”
魏老师嗔她一眼,絮叨道:“就知道转移话题,妈说了多少遍了,别总想着工作工作,有空要多和男孩子去约会,你现在这个年纪正是好时候”
魏老师又开始了。
她揉着起茧子的耳朵,嚷嚷道:“妈,妈,锅里到底是什么好吃的,我先去盛一碗啊。”
说着,她一头扎进了厨房,隔着推拉门,魏老师在外面无奈地叉起腰:“臭丫头。”
她在厨房里听到,偷偷一笑。
不一会儿,魏老师走了进来,看着她笨手笨脚地盛汤,将她撵出了厨房:“我来吧,你先去洗手,然后去餐桌旁等着。”
“遵命!”她笑着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有一面偌大的镜子,缀着三边小灯,她哼着歌曲洗完手,抬头的时候,顿了顿。
镜子中是一张脸,苍白的病容,毫无血色,一头黑发长及腰肢,耳上坠着两个白惨惨的玉坠儿。
这不是她的脸。
虽然这张脸和她很像。
她怔怔地想。身后忽然传来惊叫,她猛然回头。
只见魏老师拿着白瓷汤勺,惊恐地望着她:“你你是谁我女儿呢,我女儿”
她说着,一口气上不来,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白瓷汤勺落地,碎片四溅。
“妈!”
“妈”苏雾手臂微颤,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烟青色的帷帐,刺绣着云雾和鸳鸯。
她微微喘息着,心有余悸地捂住胸口。
还好是一场梦,不知道魏老师现在如何了。
尽管系统告诉过她,在她穿进书里这段时间,现代的时间是暂停的,但她仍旧挂念着魏老师。
她一定要早点回到魏老师身边。
她怔怔想着,帷帐外面忽然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嫂嫂,你醒了吗?”
是赵娉婷。
苏雾撩开垂帘,声音有些嘶哑:“你怎么来了?”
赵娉婷急忙接过她手里的垂帘,将它挂在一旁,才柔声回道:“我挂念嫂嫂身体,听闻嫂嫂最近病得很重,我实在放心不下。”
她关切地望着她,眼神中的担忧不似作假。
苏雾淡淡一笑:“殿下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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