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恍若初醒,忙将腿放下凑上去擦拭他的脸,不住的道歉道:“对不起阿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顾裴猛然捉住她的手腕,缓慢的转过来脸,眼神昏暗莫测,直盯的苏烟心里发慌,张了张嘴,又不敢说些什么。
就在此时,远处忽的响起几声轰然的嘶鸣声,似是从太子方向传来。
顾裴微微蹙眉,与苏烟对视一眼,终是放开她的手,道:“下去。”
苏烟一窒,暗自腹诽着,面上只乖顺的从马上爬下来。
只是刚下了马,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顾裴丢下句“自己回营地。”,便策马而出。
苏烟哑然片刻,叹了口气,揉了揉泛酸的手腕,翻身上马跟了过去。
苏烟一边驭着马,一边思索着。太子忌惮首辅一势,无非便是其功高盖主,树大招风,而首辅府的人又是个毫不收敛的。苏烟虽是不解这皇上不急太子急的势头,却也不做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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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这辈子顾裴是个重生的,想来自有法子。
苏烟在这方面极端相信顾裴,此刻却有些狐疑。太子那边的动静,显然是出了什么事,只是观方才顾裴的反应,却像是对此事并不知情。
可太子那边的动静又是因何而出?苏烟蓦地又想起那次在寺庙时所遭遇的刺杀,以及那不知是谁送来的警示纸条。
苏烟蹙了蹙眉,又着实摸不着头脑。
前面又传来几道声响,苏烟已是能瞧见几道人影来,她敛了思绪,正待加快些速度,身子便忽的便人掠起,腾空翻上了个高大的树木。
苏烟惊疑不定,下意识抓住眼前的树干,一转头便瞧见顾裴一边凝神望着前方,一边低声嘱咐道:“别出声。”
又听一声嘶鸣声,回头一瞧,她的马儿已是掉入了一处深坑陷阱。
苏烟眼睛睁得大大的,颇有些劫后余生的舒了口气,小声应了顾裴一声,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只见前方不远处的空地,两伙人正激烈缠斗着。
其中一伙自是太子及其侍卫,太子于其中央,只受不攻,其余侍卫摆出个阵型来,即攻即受。
另一伙人则是浑身黑衣,面上笼着黑罩,只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苏烟盯着瞧了半响,忽的觉出这些招式有些眼熟,蹙眉思索一番,猛然想起什么。
但她犹有些不确定,只蹙眉扯了扯顾裴的衣角,见他回过头来便小声问询道:“和那天在寺庙外刺杀我们的是同一批人?”
顾裴倒是没料到她会看出这些,瞧了她一眼,低声回道:“都是北蛮人。”
苏烟恍然,怪道既要刺杀顾裴,又要刺杀太子。那北蛮人的野心倒是不小,只是——苏烟蹙眉,“好像比刺杀我们的那些人更加厉害些。”
这是瞧不上他顾裴?觉得太子比之更加厉害?
顾裴也显见瞧出这些人比之前寺庙的一伙招式进攻更加狠辣,正眉头紧锁着瞧着,忽然听到苏烟如此的感叹,不由垂眸觑了她一眼,道:“可是心疼了你太子表哥?”
苏烟一窒,瞧出了他眼眸中漆黑的危险,又感受着腰间愈环愈紧的手臂,忙松开树干,转而攀住他胸膛,抿唇道:“我从未唤过他表哥,也根本不算相熟,阿裴应是知晓的。”
正因如此,上辈子发生那般变化时,顾裴才愈发觉得自己如一个蠢人。
顾裴问道:“可需我下去救他?”
苏烟自是忙摇头,且不说太子的救兵就快近了,便是太子独自一人,苏烟也万不敢叫顾裴去救他的,她只做不知救兵将近,慌乱道:“不,不要,阿裴不要去,万一伤着了可如何是好?”
顾裴又问道:“烟儿便不心忧太子伤着?”
苏烟目露茫然,喃昵道:“为何要心忧他?”又恍然,“他虽贵为一朝太子,在我心里,却也比不得阿裴的。”
苏烟又仿佛担心他下去救人,紧紧的攀住他,有些捉急的小声央道:“那些北蛮人招式狠辣,阿裴不要去。”
顾裴紧紧盯着她的眼眸,不肯错过其中一丝一毫的情绪,半响才伸手将她按入怀中,低声道:“自是不会去的,太子救兵已是到了。”
苏烟松了口气,应了一声,回抱住他腰身,随他抱着跃下了树。
苏烟心里有些雀跃,借着在怀里的遮挡,嘴角不由上扬,顾裴如斯表现,至少应是信了她目前还未与太子勾结。
苏烟又有些叹息,可惜还有往太子府送信与荷包一事悬着,等过些日子,怕是要叫顾裴先失望些时候了。
顾裴不知她心中所想,心绪却也是十分的复杂。他如今再不敢轻信于谁,何况她上辈子的的确确的背叛了她,便是如今还未勾结太子,也无法改变那最后的结果。
平稳的落了地,顾裴又抱着苏烟上了。从一旁绕过深坑——那里面有两只马儿仍是在奄奄呻吟着。
苏烟探出头来瞧了一眼,那坑底竟是加了数道尖刺,跌进去的马被深深贯穿,鲜血流满坑底,苏烟那马掉下去不久,马腿上的伤口处还在噗噗冒血。
苏烟瑟然一颤,慌忙收回视线,还不忘借机朝顾裴要些怜惜,捉着他有力的臂膀,轻咬了下唇,侧首仰头望他,“太恐怖了,方才多亏了阿裴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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