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元清雅一路欢天喜地跑回家, 抱着在灶房里做饭的元母,笑嘻嘻地说:“妈,我当上广播员了。”
元母正往锅里打鸡蛋,听女儿说这话, 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好的?风头全给那个唐小琴出了, 该不会是她不干这才丢给你的吧?要我说你就老老实实地跟在高主任身边, 让她多带带你, 把这里里外外的事儿学会了,说不定哪天你也能当主任。”
元清雅知道唐小琴一早就惦记着要当广播员, 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卖力气,那又怎样?哪怕全公社的人叫好,最后美差还不是落在她身上?
“妈, 跟着高主任学啥,村里事情多,东家长西家短, 有的说理能行,有的压根不讲理, 遇上那无赖一样的和你撕扯, 怎么办?妈,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把咱们自己家的日子给过好了。”
现在还不明显,等过几年,风向一变, 谁不是埋头往自己的口袋里装钱?梦中她也曾是个好人, 但最后得到了什么?受过她恩惠的人全在她落难的时候躲得远远的,一副从来不认识她的模样。
“妈,晚点你去段婶家串门子, 把我去年做的山楂罐头带上,段岩胃口不好,吃点开胃。”
“行,我记着了,你说能管用吗?万一段岩不听他妈的话。”
“会听的。”
段岩一直是个大孝子,梦中她要退亲,因为段母的阻拦,他并没有立即答应,现在只要她能拉拢住段母,就不愁段岩不回心转意。
而此时段岩和唐小琴一前一后走在回家路上,喇叭里的评书讲到“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他们沿着河边走,声音从远处飘来,好似有几分有气无力。
段岩瞥了她一眼,不知她为什么要走河边,她想不开跳下去的正是这条河。
“高主任的提议,我觉得不错,这是个好机会,放弃了可惜。如果你对我有顾虑,我……”
唐小琴望了眼平静的河面,阳光洒在上面,她来到这个世界也没多久,但总觉得河面上泛起的点点波光,就像她每个时间段的真实情绪,笑容下面装的是紧绷与严肃,而快乐却少的可怜。
反倒不如原主追着喜欢的人穷乐呵开心。
“上次让你丢了的东西丢了吗?”
两人说完全都愣了下,唐小琴笑起来:“我为什么对你有顾虑?难道说你对我有什么心思?”
段岩被她给问懵了,烈阳下他的耳廓微微发红,尴尬地说:“没,没有。”
“没丢吗?你收着它做什么?”
唐小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说的没有,是指没对她存别的心思,心想这人倒也可爱,假话说真的真烂。
原来彼此的想法都从大路上岔开了,忍不住相视一笑。
段岩从怀里拿出那个皱巴巴的红色幸运符,递过来:“属于你的东西,还是你自己来处置比较好。”
唐小琴没问她为什么要随身带着,也没问他难道一直再找机会还给她吗?
其实他说的很对,不管原主的行为是对还错,是不是荒唐,属于原主的执念,也应该按照原主的想法来解决。
唐小琴接过来,没多看一眼直接丢进水里,原主应该是想带着它一起走的,虽然这是一个无法改变的悲剧。
“那天之后一切就全都结束了,别人说什么,笑什么,全都和我无关,所以我不会放弃这个机会,我想走的更远一点,多见见世面。你什么时候考的驾驶证?”
唐小琴记得小说里没提过这事,也没说段岩以后要去运输队工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说这本小说的故事情节对唐小琴来说只是个消遣,中规中矩的升级流,与其他年代文没什么不同,男女主的爱情初期经历了她这个炮灰的搅和,后面也有一些别的不痛不痒的波折,总的来说没什么记忆点。
段岩过于突兀的变化让她拿不准这个世界哪里发生了不同。
“去年村长推荐我去考的,学了六个月,到了运输车队。”
段岩没说的是,他能有这个机会,其实是之前带他的省城技术工人为他争取的。
这年头会开车的要比在田里劳动好些,但要说从此无忧,那是不可能的,路难走,车出个故障坏在半道上,不会修理就很遭罪,运输队队长看过他之后说车队里缺的就是他这种会开也会修的人。
见唐小琴没说话,他抿了下嘴,继续说:“本来安排我跑外地的,因为刚开始,不熟悉路,先跑咱们县城和临近的县。你……”犹豫一下,还是直说道:“这活是不如广播员安稳清闲,但见得多些总没坏处,尤其你眼下一人,能扛起事,别人也不敢轻易小瞧你。”
唐小琴柳眉上扬,笑得开怀:“知道了,这事我会和村长、高主任争取的。”
而唐小琴不知道的是村里人全都知道她费了半天力气在村里大露脸,却连广播员都没当上。
走到家附近的阴凉处,五奶奶几人同情地看着她:“孩子,难过坏了吧?大队也是,真不知道他们这么想的。”
唐小琴笑了笑,快步回家去了。
唐小霞这会儿正蹲在地上洗衣服,见她回来,阴阳怪气地笑话:“我还当你真能把天上的月亮给踢下来,搞了半天是假得意,现什么现?老老实实的种地算了,别竟招惹别村的二流子传闲话,害我们跟着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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