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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宁留下这句话转身就走，把不知所措的袁正青留在了原地。
出了袁府的大门，利宁吩咐侍卫去查一下程暮出了袁府去了哪里。
侍卫回来报，说是去了清水楼，她又去了清水楼。
“这位客官，您是吃饭还是住店？”
利宁给了他一块碎银子：“刚才有没有一个很漂亮的夫人带着一个侍女到这儿来？应该是住店。”
那小二回忆了一番：“确实有这么两位，两人住店。您是要找她们吗？她们就在三楼左拐您手边儿第二间。”说着那小二还给利宁指了指窗户。
她又给了小二一锭银子：“以后要是有人还问起这两个人，你就一概都说不知道，明白了吗？”
那小二的眼睛都直了：“明白，明白。”
利宁不让身边的人跟着，自己上去了。
程暮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这清水楼真的不愧它如此响亮的名号，这床也软，被子也舒服，她在上面滚了两圈，心中的兴奋还是没有平歇。
六月在在一旁看着她。原本她还以为少夫人的开心是装出来的，但观察了这么久了，她才明白，少夫人是真的开心。少夫人开心，那她就开心。
“少夫人，奴婢去下面让他们送些吃的上来。”
“哎，六月，你等等，过来一下。”程暮从床上坐起来。
“嗯？少夫人，怎么了？”
“我，已经被休了，你还叫我少夫人，是不是就不方便了。”
六月挠挠头，她好像还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那，应该叫什么啊？”她从刚被买进来的时候就叫少夫人，现在不让她叫了，对她来说反而有点难办了。
“你今年多大？”
“十六了。”
“十六……比我小些，那就叫姐姐吧。”
“不行的，这不行的，不合礼数。”
程暮现在一听见“礼数”两个字就头疼，“那你要是不这么叫的话，我就把你卖掉，然后找一个能叫我姐姐的。”既然软的不行，她只能来硬的了。
六月果然被吓住了：“姐姐，”
“这才乖嘛，去吧，我饿了。”
门一打开，程暮看见了门外的利宁郡主。
“利宁郡主？！”程暮有些吃惊，不是都已经被休了，这怎么还追到这里来了。
“程姑娘。”利宁也不管她欢不欢迎，径直就进，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利宁郡主今天来是……我已经被袁家休了，现在和袁家没有关系了。”
利宁手托着下巴，拉着她让她坐下。
“我知道，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来的。”
程暮还是没听明白。
“您不是……和袁正青……”她没好全部说出来。
“他？他也配？还不是为了你能早早地拿到这张休书。本郡主出卖了本郡主的色相。到时候你俩的喜酒，我可要多喝两杯。”
她自顾自地抱怨，完全不管程暮听不听得懂。
“利宁郡主这是什么意思？谁和谁的喜酒？”
“啊？当然是许临朝和你的喜酒啊！”
第17章 设局
看着程暮一脸的惊愕，利宁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
“你再说一遍，谁和谁的喜酒？我刚才没听清。”
利宁拔腿就跑：“我不知道！有缘再见！”
原来利宁郡主不是看上了袁正青，只是为了让自己快点拿到休书而已。是谁让她这么做的呢？总不可能是她自己要这么做的，她以前从来不认识这位郡主，那么，就只有一个人了，许临朝。
程暮思考了了半晌，得出来了一个结论：许临朝喜欢上了自己，为了让袁正清赶紧休了自己，他让利宁郡主“勾引”袁正青。
虽然这个结果她觉得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但是从刚才利宁郡主的话中可以得出，这是唯一的答案了。
利宁郡主居然会做这种事儿，这比许临朝看上她了还让程暮觉得不可思议。
程暮在房间里吃过了饭，还满足地睡了一觉，到了下午，她去了方府，打算再问一问路引的事。
方夫人没有想到她今天就会来，脸上浮现了些慌乱。
这一点被程暮捕捉到了。
“方夫人，是路引的事情有了什么麻烦吗？”
“这……原本已经是办好了的，但是朝中有大臣突然提议，说是最近临京盗窃案四起，可能是因为城中有了不少外来者所致，所以皇上下令最近严查路引和户籍。但是你放心，过了这一段时间就好了，到时我让可信的人给你送到袁府去，你看怎么样？”
看着方夫人的一脸愧疚，程暮也不能表现的太失望，毕竟自己是求人的一方。
“无事，既然是这样，那就先等等吧。不要送到袁府去了，送到清水楼去吧。我现在已经不是袁家的少夫人了。”
方夫人脸色一变，悄悄跟她说：“我前几天和别家夫人聊天的时候，说是利宁郡主和袁家那位……是不是因为这个。“原来都知道了，所以利宁郡主是不是有什么把柄握在许临朝的手里，这么败坏自己名声的事情居然都干。
“我与利宁郡主是好友，我们两个人聊的比较投缘，所以利宁郡主去袁府有些勤了些而已，和袁正青没有关系。”
好歹利宁郡主也是为了自己，要不是她，这休书可能还要再过一些日子，所以说到底，她终究是帮了自己，自己帮她挽回一些名声还是必要的。
“方夫人，要是你再见到别家的夫人，一定要把这事澄清了，不然坏了郡主的名声可不好。”
方夫人一听，肯定道：“对对对，那姑娘家的名声怎么能随便乱说，更何况是郡主，你放心。”
方夫人又问：“你从袁家出来，住在清水楼了？”
“嗯，打算在清水楼住些日子。”
“身上还有傍身的钱财吗？要是没有的话从我这里拿些去。”
“夫人放心，有的。”
接下来的时间她虽然面上不显地和方夫人聊着家常，但是心中想的都是接下来的日子应该怎么办，至于方夫人问的什么，她都是不专心地答着。
两人聊着聊着，盛秋英来了。
“听说少夫人来了，我急忙赶来了，幸好少夫人还没走。”
她这么一来，就给了程暮脱身的理由。
“夫人，我有些话和秋英说，就不在夫人这儿继续叨扰了。”
“去吧，去吧。”
程暮和盛秋英在府中找了个凉亭，盛秋英本想让她去自己屋中坐一坐，但看她今天精神不佳，也就没提，随她在这儿凉亭里坐下了。
“怎么了？袁小公子找你的麻烦了？”
“找什么麻烦啊，直接一步到位，被休了。”
盛秋英惊得没拿住手中的帕子。
“他真的敢休你！也太过分了！那你……”
“行了，收起你那怜悯的眼神，我开心还来不及。不高兴是因为路引没有办下来，和被休无关。”
“路引？你要去哪儿？”盛秋英稍微一动脑子，就想到了今天她来找自己婆婆是来干嘛了，“你要让公公为你办路引？”
“是啊，只不过出了些事，没办下来，还需要再等等。当初帮你，不仅是为了让你承了我的人情，还有方夫人，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我谢你还来不及，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过的这么好。”
听她的语气，再看她幸福神色，程暮知道，她过的不错。
“方家对你不错吧，还有你母亲，怎么样了？”
“方家人都待我极好，相公把我母亲从盛家接出来了，也找了最好的郎中，郎中说现在只能慢慢调养了。”
程暮见她过得幸福，露出了欣慰的微笑：“那就好，也算我做了一件好事。好了，我先走了，帮我向方夫人说一声。”
“少夫……”
“叫我程暮就好。”
“程暮，我祝你也早日找到你的幸福。”
程暮有些惊讶：“我是被休的人。”
“我知道，”盛秋英说的正式，“但是你是个顶好的人，一定会遇到自己的幸福的，这个人既然是你的幸福，就不会在乎你以前的身份。”
不容易，在这个时代，居然有人这样想。
“借你吉言。”
程暮从方府出来，一路上都有些魂不守舍。
六月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姐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再等等看，如果到时候没有办法弄到的话……”要是去找高闫的话，肯定能弄到，但是她实在不想把这个人情用在这个地方。
许府内，许父正在和两位同是朝中大臣的老友喝茶下棋，许临朝少见地出来打了声招呼。
“李伯伯，吴伯伯。”
“临朝来了，这几日的长进颇大。”
许父严肃地把手中的茶盏放下：“你就别夸他了，他是什么样子我是最知道的了。”
“哎，话不能这说。”李大人反驳他，“那日还是临朝同我说，最近城中有些流民，这些人中的一部分居然还在城中干一些偷盗的事情。我让人去调查了一番，果然是这样！我写了折子上奏，皇上还给了我些赏赐。照理说，这些赏赐，还有临朝的一半儿呢。都会关心百姓的生活了，你说他有没有长进。”
许临朝前几日的时候无意中知道程暮求了方家帮她办路引，这要是路引办下来了，程暮就要离开临京了，所以他才出了这么一计，起码最近她是没有办法办下来路引的。
至于这城中的流民就一直没断过，偷盗的事情也一直没有停过，衙门的人查不出来，就干脆都推给了城外来的流民，这些大臣们高居庙堂，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事。
“行了，你就别夸他了，”许父虽然高兴，但是脸上却看不来任何，“你这是要去哪儿？”
“出府去走走，昨天先生要背的文章已经背完了，晚上回来父亲可以检查。”
既然这样，许父也没有理由再让他不要出去。
“去吧，晚上早些回来。”
看着儿子的背影，许父总觉得最近几日他有些不对劲，总有一种这不是他那个上蹿下跳的儿子的错觉，他摇了摇头，，自己肯定是最近有些累了，怎么会如此想呢。
“你摇什么头？是我这茶不好喝？”
“好喝。”
“那你摇什么头，我拿些好茶来给你还错了是不是，你个老顽固，还挺难伺候。”
“嘿，你个老石头。”
“……”
许临朝从府中出来的时候，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许临朝”招呼来了身后的成安：“吩咐你的事情安排好了吗？”
“公子放心。”
“许临朝”从袁府的大门处安插了眼线，从程暮拿着行李出了袁府，到程暮进了清水楼，他都知道，但眼线只能到清水楼的门外，所以并不知道程暮在哪一间房。
“小二！”
“哎，客官！您是……”
“许临朝”打断了他的话：“有没有一位容貌姣好的夫人到这里来住店？身后应该还带着一个婢女。”
那小二想起了先前那位姑娘的嘱咐，“没有，没有啊。”
但他的话刚出口，眼前这位公子的眼神就变了，他看着这双眼睛，腿不自觉就软了，哪里还管得了什么嘱咐。
“有，有，就在左手边第二间房里，但那两位客人刚刚出去了，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他沉思着，这不是巧了吗？
离开之前他给了小二一锭银子，冷着脸威胁道：“要是再有人来问有没有这两位，就说没有，听见了吗？”
那小二拿着银子的手都颤抖：“是，是，公子放心。”
程暮走在街上，拐过一个弯，突然看到了前面有一队官兵，围在角落里的一家店中。
“你是这家店的掌柜的？”
“是是，各位官爷有什么事吗？”
“你在临京有户籍吗？”
“没有，我们一家是从外地搬过来的，所以在临京没有户籍。”
“那有路引没有？”
“也……也没有！”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你在这里开店！知不知道没有户籍也没有路引在当地买卖房屋和土地是触犯朝廷律法的！”
“官，官爷，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吧！”
“跟我们回衙门！”
旁观的程暮见识了全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只能说是自己运气不好，以往也没有查的这么严啊。
但她没有见到的是那伙官兵压着“掌柜的”到了一旁的巷子里就放开了，“许临朝”也在。他身后的成安拿了钱袋子出来分给那些人，那些人就散了。
第18章 阿古族
自从那日在街上看到了那一幕，让程暮觉得还是安心在临京等拿到路引再离开吧。
她在屋子里瘫了几天，觉得骨头都要锈住了，于是决定出去走走。
从清水楼里出来，她才发现，这街上真的大变样了，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而且街上还有官兵开始巡逻。
一问，才知道过几天阿古族的那位王子要来，说是进行两国的友好交流。
程暮记得，这位阿古族的王子叫那日，他的这次东林之行可以说是把两国都弄得不太愉快。这位那日王子这次来东林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和利宁郡主定下婚约。
但那日这次来带了一位阿古族的美人，在接风宴上又讽刺东林女子太娇柔，不如他们阿古姑娘。一个将要娶本朝郡主的人怀里抱着别的女人来提亲，就算是那些大臣能忍，利宁自己都忍不了。她平常在宫里就是娇养惯了，一时气急，一鞭子抽在了那日怀中的美人的脸上。
但是两国君王早就定下了这门婚约，即使是事情闹成了这个样子，利宁还是要嫁。至于利宁的结局书上没写，但是程暮觉得应该不会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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