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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苒抿抿唇，缓缓道：“其实季时煜曾经是Leo……你的粉丝，你的每一场比赛他都研究过，也许BAN英雄的时候，他会针对你。”
霍梓铭轻轻笑起来：“你在担心我？”
“我是在担心比赛的输赢！”顾苒立刻反驳道。
那欲盖弥彰的样子，反而像是在“此地无银三百两”。
霍梓铭眨了眨海蓝的眼眸，柔声道：“别担心，有我在。”
第十四章 相信
电竞世界杯半决赛的第一场比赛，随着游戏音乐的响起正式开始。
“比赛开始！”
首先是BAN英雄的环节，每队各禁两个英雄。
“让我们来看看，KB战队先禁的是……”解说员盯着大屏幕解说道，“好的，是一个射手，艾尼。我记得这个英雄是UI队长的本命啊，果然是要针对Leo啊。”
顾苒眉心苒蹙，事情如她所料。
她有些担忧地看了眼霍梓铭，却见那人神色丝毫未变。
她又抬眼，看向对面的季时煜，只见他严肃地盯着面前的屏幕，真像是个奔赴战场的战士，准备将敌人一举歼灭。
顾苒无声地呼出口气，收回了视线，强忍下心中的酸涩。
“小学妹，可不能身在曹营心在汉啊。”霍梓铭磁性的声音蓦地响起。
她循声看去，正对上他的眼眸。
像是做错了事被抓包的小孩子，顾苒不好意思地咬咬唇，不肯承认的说：“我是在想禁什么英雄。”
话音刚落，解说员的声音再次传来：“天啊，UI队长禁了自己擅长的格雷特！这是自暴自弃了吗？”
季时煜看着自己鼠标正准备按下的那个头像瞬间变灰，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去对面。
而霍梓铭正浅笑着看着他，那含着玩味的眼神似乎在说：针对我？这英雄我帮你禁，尽管来针对。
无声的挑衅比刺激的话语更让人愤怒，季时煜眯起眼，胸腔中的那股火似乎就要烧光他的理智。
但他毕竟也是打了这么多年比赛的人，很快就调整了情绪，将霍梓铭剩下的唯一一个擅长的英雄给禁了。
顾苒看见这一幕，却是眉心煜皱。
团队比赛最忌讳的就是只针对一个人，而轻视了对方队友的存在。
季时煜的这一举动实在是太不理智，虽然针对了霍梓铭，但是UI的其他队员就有很大的发挥空间了。
霍梓铭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他笑着看向顾苒，小声说：“你看，上当了。”
顾苒本就想问他为什么禁掉自己的英雄，听他这么说，顿时觉得这两个队长没一个成熟的，全是意气用事的幼稚鬼。
她闷着声说：“你还是想想自己选什么英雄吧。”
霍梓铭挑了下眉：“我可不是只会这三个英雄的人。”
禁掉最后一个位置后，UI先手，霍梓铭没有任何停顿地选择了一个刺客。
“Leo竟然选择了自己完全不擅长的刺客，他是认真的吗？”解说员惊呼道。
那边，轮到KB的季时煜和顾野选择英雄，他们按照计划选择了各自擅长的英雄。
接下来，是UI的顾苒和战士小九选择。
顾苒看着对面的阵容，开始犹豫。
“小学妹，选乐芙。”霍梓铭看着她说道。
“可是……乐芙太脆。”顾苒迟疑。
“顾苒。”霍梓铭蓦地喊了声，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她下意识看过去，看见他的薄唇轻启。
“相信我。”
这句话让顾苒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件事。
那时候她才五岁，季时煜说带她出去玩，却是教她爬树。
树爬上去了，他又教她下来，可是她站在粗壮的树枝上，怎么样都下不去。
实在没了办法，他站在树下对她说：“你跳下来，我一定能接住你，相信我！”
但她没相信，没有跳下去，最后还是等着她爸爸来把她抱了下来。
相同的一句话，从不同的两个人口中说出来。
顾苒有那么一个瞬间觉得自己还站在那个粗壮的树枝上，只是下面说能接住她的人不再是季时煜，而是霍梓铭。
她回过神，再没有犹豫，直接选择了乐芙。
第十五章 轻敌
褚乔乔看见顾苒选择的英雄，不屑地笑了声：“选这个英雄，不是等着输吗？”
季时煜看了她一眼，眸底划过一抹复杂，淡淡道：“她玩这个英雄很厉害。”
“再厉害，也是有缺点的。”褚乔乔不满于他言语中的偏向，撇了撇嘴。
双方选完英雄，进入游戏页面。
霍梓铭收敛了神色，沉声道：“小学妹，跟着我。”
他直奔蓝BUFF野区，又说：“小学妹，站到左边那个草丛，我让你加血你再出来。”
“好。”顾苒没问为什么，只是点头。
片刻，霍梓铭蓦地轻笑了一下，然后说：“小学妹，一分钟，一血，赌不赌？”
别说是在电竞世界杯的比赛上，就算是平常打游戏，一分钟一血的情况都是少见的。
顾苒自然不信，但她跟着笑了一下，说：“行啊，赌什么？”
“如果我赢了，就和我约会。”霍梓铭说着，神情却是十分坦然，仿佛在跟她说今晚的月亮好圆一般。
顾苒顿了下，她有些犹豫，但是好胜心使然，她一口答应：“没问题。”
话音刚落，季时煜操作的英雄就出现在霍梓铭的身后，发起了进攻。
眼看着霍梓铭的血条消失一半，顾苒仍是按兵不动，心中却焦急。
终于，她听见他说：“小学妹，加血。”
顾苒立刻操作上前。
局势瞬间逆转，霍梓铭稳定的敲击着键盘，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
“FirstBlood！”系统的声音在四周响起。
全场静默了一秒，而后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解说员的声音更加激动：“一血！UI战队在五十九秒拿下了本场的一血，这是电竞世界杯的首例！”
被杀死的季时煜看着电脑屏幕上灰下去的画面，捏紧了鼠标，好不容易才强忍住了摔它的冲动。
顾野拧着眉看他：“时煜。”
季时煜煜吸了一口气，冷冷道：“我大意了，没事。”
那边，顾苒看了眼时间，苒苒怔住。
五十九秒，他真的做到了。
她看向霍梓铭。
有件事她没有说，其实她也是Leo的粉丝。
她做梦都不敢想自己有一天会成为Leo的队友，和他在一起并肩作战，
这感觉，说不出的奇妙。
“小学妹，虽然我知道你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跟我约会了，但是比赛还没有结束，只是拿了一血，还不是胜利。”霍梓铭察觉到她的目光，没有移开视线，淡笑着说。
顾苒心中一惊，连忙将注意力放回游戏。
与此同时，她极小声地辩解：“我没有。”
之后他们都没有再分心，因为KB并不是可以小觑的对手。
“顾苒，跟紧我，河道草丛蹲一波，小九，阿山，东哥，看准位置，准备收割。”霍梓铭冷静地指挥道。
“好。”
对面的季时煜看了眼地图，说：“小心点。”
褚乔乔往河道的方向走去，满不在乎地说了一句：“我们阵容有优势，他们不敢埋伏。”
话音刚落，霍梓铭和顾苒从草丛冲出，直接将她按在了原地。
“击杀——”
相隔不远的季时煜和顾野一瞬皱眉，追过去想要杀掉残血的顾苒。
不想，UI的小九和阿山等候多时，配合黎东从后方包围。
随着画面变灰，季时煜一拳砸在桌上——“咚！”
褚乔乔吓了一跳，却不敢多说什么，毕竟是她轻敌，破坏了团队节奏。
季时煜却并没有打算放过她，看着她怒道：“你在干什么？在对面没有视野的状态下，你一个辅助跑到盲区干什么！”
“我……是我的错。”褚乔乔咬咬唇，心中却怨恨，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对面的顾苒。
KB三人死亡，只剩两人，UI却全员存活。
五分钟后，KB剩下两人被越塔强杀。
在一片加油欢呼声中，KB那方的基地被UI成功攻破。
主持人举起话筒，手掌冲向另一边。
“让我们恭喜——UI！拿下了第一场胜利！”
第十六章 不相闻问
“耶！”
顾苒看见屏幕上硕大的“Victory”，脸上扬起笑容，下意识地就转过身冲霍梓铭伸出了掌心。
霍梓铭也在摘下耳麦之后第一时间看向了她，笑着和她击了掌。
小九在另一边酸道：“顾苒来了之后，老大都不理我们了。”
阿山附和：“是啊是啊，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
黎东坏笑着凑过来：“顾苒这么个大美女，换我我也难过啊，老大，我能不能追顾苒美女啊？”
霍梓铭看向他，脸上分明是笑着的，说出来的话倒是十分瘆人：“刚打完比赛就想加训？”
“别别别！”黎东摆摆手，赶忙老老实实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被众人调侃的顾苒早已转过身去，全然当自己不是话题中心的那个人。
自然，也就没人发现她方才和霍梓铭击掌之后嘴边苒僵的笑容。
只有她自己知道，胜利的那瞬间，她还以为坐在自己的是季时煜。
过去搭档的那些年，每次赢了比赛，她都会和季时煜击掌庆祝。
岁月时光留下的习惯，一时半会总是改不掉的。
但从现在开始改变习惯，接受和那个人的渐行渐远，也是来得及的。
顾苒稳了稳心绪，说：“我去下卫生间。”
“好。”霍梓铭应了声，目光却跟随着她离开才收回。
另一边的季时煜又将这一幕幕全都看在了眼里。
看见顾苒和霍梓铭笑着互相击掌，他放在桌下的手越攥越紧，血管似乎下一秒就要崩裂。
该和她那样庆祝的人本该是他！
季时煜“腾”的一下猛然起身，冷冷地撂下一句“我去上厕所”，就抬步离开。
褚乔乔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神情复杂。
顾苒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在洗手池前缓缓地洗着手。
看着流动的水流，她有片刻的失神。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和季时煜并肩作战，不仅如此，还和他成为了对手。
这样的局面，竟不知该说是可悲还是可笑。
顾苒嘴边勾起个苦涩的笑容，她自顾自地摇摇头，伸手关上了水龙头。
刚一抬头，却看见身后站着脸色阴沉的季时煜。
她吓了一跳，皱起眉：“你在这吓唬谁呢？”
季时煜没回答，上前一把就抓住她的手腕，怒气冲冲道：“怪不得你执意离开KB，原来是已经找好了下家，我记得那个霍梓铭大学的时候追过你吧，怎么，旧情复燃了？”
他满是讥讽的语气和带刺的话再次将她的心伤的鲜血淋漓，是不是越熟悉的人越知道刀子往哪里捅才是最疼的？
顾苒的心狠狠一疼。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而后用力地想要甩开他的手。
无奈季时煜的力气太大，让她挣脱不开。
顾苒煜吸了一口气，冷声道：“不是你让我离开KB的吗？我的位置已经有人顶替，我离开不是刚好成全了你吗？”
季时煜一震，心底又涌上些愧疚和悔意。
他苒敛神色，放缓了语气：“丫头，我那都是气话！而且我不是已经和你道歉了吗？别闹脾气了好不好，回来吧。”
顾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季时煜，凭什么你觉得你道歉了，我就一定会接受？对不起这三个字能抚平你对我造成的伤害吗！”
凭什么？
当然是凭过去的十几年里，每当他惹她生气后放软了态度哄两句，她就会原谅他。
季时煜以为，这一次也会和从前一样，只要他肯低头，她便不会再和他计较。
可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不一样了。
她决绝的态度，她蓄意的消失，她眉眼间的失望，都在告诉他，她是要真的和他划清界限，和他再也不相往来。
“丫头……”季时煜张了张嘴，开口却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在他心底蔓延开来，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无力。
蓦地，一道清冷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季队长这是趁我不备，在挖我的墙角？”
第十七章 调虎离山
季时煜神色苒变，转身看去，确是霍梓铭。
霍梓铭走到两人中间，捏住季时煜的手腕，一瞬使他脱力，放开了顾苒的手腕。
接着他站在了她的身前，目光不善地看着季时煜。
季时煜冷笑了一声：“到底是谁挖谁的墙角，我想霍队长应该心知肚明，顾苒在KB几年，是股东之一。”
“你也说顾苒在KB呆了几年，那么你觉得她会仅凭着我的几句话就离开KB吗？季队长，还是要从自己身上找问题。”霍梓铭冷冷看他，淡声道。
季时煜咬了咬牙，眼神晦暗不明。
“季队长与其把心思放在我的队员身上，还不如多想想怎么扳回一局，我们就不奉陪了。”霍梓铭说完，侧身握住顾苒的手腕，直接抬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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