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周氏面上的笑意都更真切了一些:“你有这个心就我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周氏亲热的握着姜贞娘的手,“弟妹你也知道,前段时间二弟和荣王之间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
听到这里姜贞娘心里一阵好笑,明明是秦寿楠被荣王打了,结果忠勤伯府只敢对外说是两人有什么不愉快,真是天道好轮回,也不对,姜贞娘想她这八年她无数次求神拜佛,希望能摆脱她凄惨的生活,但是传说中救苦救难的神佛并没有出现,教训秦寿楠这个人渣的是荣王。
周氏说到秦寿楠时,特意查看下姜贞娘的神情,见她没有任何愤恨之色,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好在二弟妹拎的清没因为荣王把秦寿楠打得卧床不起,就记恨对方。
至于姜贞娘会不会恨秦寿楠,不论是周氏还是大夫人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女子出嫁从夫,做丈夫的荒唐一些,妻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不然还能怎样,真要较真也是把自己气死。
周氏继续说道:“南阳长公主在京郊温泉行宫设了桃花宴,邀请了荣王,我想着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向祖母讨了一张帖子,正好借此机会让二弟与荣王把误会说开,荣王是新皇的亲弟弟,我们忠勤伯府是新皇的肱骨之臣,两家还是不要起了嫌隙得好。”
南阳长公主就是永明伯府的太夫人,也就是周氏的祖母,她每年都要在京郊温泉行宫办各种宴会,只去年先帝驾崩停办了半年,今年打头的春日宴是新皇登基后的办得第一场宴会必定是会办的尽善尽美。
听到荣王的名字,姜贞娘又不淡定了,她死寂了很久的心又像只小鹿活泼得撞着心房,她怕在周氏面前露出端倪,又在果盘上抓了一个橘子,也来不及仔细把橘子经络剥掉,就把橘子瓣塞进嘴里。
又酸又涩的味道在姜贞娘口中炸开,她被酸得闭眼皱眉,才把刚才失态的表情给遮掩下去。
姜贞娘掐住自己的手心,要稳住,一定要稳住,当初荣王在忠勤伯府的针对算计中都临危不乱,她怎么能因为情绪失控,而错失了这么好的机会呢。
姜贞娘想要是之前的她听到周氏的邀请她会是什么反应,应该是婉拒吧,她的礼仪姿态根本上不得台面,而且周氏身边肯定风波不断,稍有不慎就会被牵连,要是之前得她一定不会答应。但是为了不彻底惹怒周氏,她也不会直接拒绝。
姜贞娘微微垂下头,默默得剥着橘子,不再说话。
周氏也在借机打量姜贞娘,这次宴会是她花了很大力气说服娘家帮忙的,毕竟永明伯府也有适龄的女孩,面对母仪天下的位置,勋贵豪门也不能免俗。这次桃花宴上趁机提前让昭姐儿在陛下面前露一下面,要是陛下能一眼看中昭姐儿当然皆大欢喜,就是不能,好歹也能留下些许印象,往后凭借先太子妃的情分,昭姐儿总比其他待选女子多几分优势。
就是因为这件事情重要,周氏才不想出一点纰漏,女儿家名声娇贵,打着给荣王道歉的名头,即能给别家展示忠勤伯府的谦逊,要是新帝能看出忠勤伯府的委曲求全当然更好了,总之不论结果如何都不会折损女儿家的矜贵。
所以她要确定姜贞娘不会坏了她的打算,任何会阻挡她女儿后位的人都会被她掐死在萌芽中。
姜贞娘脑子转得从来没有这么快过,她知道的消息太少了,周氏又是一个谨慎的人,她清楚要是她的回答有任何让她不满意的地方,她都去不了南阳长公主的桃花宴了。
但她根本不知道周氏的目的是什么,她不相信周氏仅仅是要给荣王道歉。
她到底该表现得想去,还是不想去?
姜贞娘刚要在心里祈求神佛保佑,刚起了一个头,她又改掉重新默念:荣王,我想见你,很想见你,请给我一个指引吧,如果是你会如何选?
福至心灵般,姜贞娘开口说道:“嫂嫂,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二少爷去比我更加合适。”秦寿楠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就算他能起身,他也决定不会给荣王道歉的,往前他把别人打了,都不用去道歉,更不用说这次是他被人打了,道歉是绝不可能去道歉的。
这确实是姜贞娘往日的性子,周氏想自己因为前几日出现的不安而怀疑姜贞娘,真是杞人忧天,姜贞娘能有多大能耐,怎么可能有本事坏了她的谋算。
心电急转,周氏面上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意:“二弟妹,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夫人最是心疼二弟了,她知道二弟受伤时,要不是世子劝她,她都要进宫找吴太妃告状了。”也不知道大夫人怎么就这么疼爱小儿子,明明秦寿楠一事无成,偏偏大夫人护他像是护眼珠子一样,看得周氏都有些替世子不平了。
要是单纯的护短,周氏与世子也不会这么看不惯大夫人的行为,往常大夫人是多么睿智的人,但是只要沾上秦寿楠的事情,她总会出些昏招。
若是大夫人要请吴太妃为她做主,也不想想荣王是吴太妃的亲生骨肉,难不成吴太妃会为了一个纨绔子弟大义灭亲。若是大夫人是想要以诰命夫人的身份向吴太妃讨个公道,她也不想想当今圣上是在谁膝下养大的。她这不是自找没趣,惹得宫里人厌烦吗?
姜贞娘听到大夫人的名字只是苦笑,然后期期艾艾说道:“既然大夫人都不赞成,她更不会同意我出府了。”
周氏抚掌,赶忙问道:“要是大夫人也同意了,二弟妹你就没什么好担心了吧?”
“我真的能帮上嫂嫂忙吗?”姜贞娘点头,然后出声试探道。
周氏自然不会把她真正的目的告诉姜贞娘,只是热心说道:“当然,只要你去了,就是帮了我大忙了,也是维护了阖府的颜面。那就这样说好了,大夫人我这去说,二弟妹你早做些准备。受邀桃花宴得都是名门淑女高门贵妇,我让库房给你添些衣料首饰,你也尽早准备着不要在那些人中露出怯。”
姜贞娘按捺住心中的欢喜,她诚惶诚恐的说道:“那我是不是现在就开始回去准备了。”
说完,姜贞娘没坐一会儿,就向周氏告辞。
周氏看着姜贞娘担不起事的神态,撇嘴摇了摇头。她低声道:“难怪大夫人不喜欢,确实上不了台面,好在,这次就需要她露一个脸。”
这边,姜贞娘回到院落里,她就把春兰叫出内室里。
“二少奶奶?”春兰见姜贞娘小心谨慎的模样,下意识压低了声音。
姜贞娘打开一个上了锁的妆奁盒子,她从盒子夹层取出了几张纸,她辨别着身契上零星认得的几个字,把身契和银票都给了春兰。
“春兰,这是你的身契和我攒下的一点银票,你都拿着。”没有其他人在,姜贞娘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她一双丹凤眼内勾外翘,没有平时的半掩半藏,而是明亮有神带着雀跃与激动。
春兰看着反常的姜贞娘有些担忧:“小姐,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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