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寿楠一脚踢开春兰,被春兰一打岔,药效上涌,他也没心思找姜贞娘算账了,他扬声把门外的小厮唤了进来。
一名清秀的僮仆刚走进来,秦寿楠大步走上前把僮仆搂在了怀里,手开始拔僮仆的衣服。
如同一滩死水的姜贞娘,睁圆了眼睛,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她的夫君当着她的面搂着人亲热,而且那个人竟然还是个男人!
姜贞娘从没有觉得这么荒谬过,因为秦寿楠一直不碰她,她受尽了大夫人的磋磨,最开始她以为是她貌丑无颜不得秦寿楠喜欢,又过了两年,她觉察出秦寿楠的异样,秦寿楠不碰她也没碰过其他女子,她私下里对母亲倾诉,从母亲隐晦的话中,她以为秦寿楠身体有问题不举。
母亲让她要恭顺,不能在夫君面前展露异样,要一如既往的尊重夫君守好本分。
她隐隐明白过来忠勤伯府对她家下聘的原因了。
贤良隐忍了八年,没想到八抬大轿把娶回去的夫君,她穿着凤冠霞帔嫁的良人,他不是不举,他是只喜欢男人。
姜贞娘忽然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就是一个的徒增人笑柄的笑话,她神情委顿的坐在地上,素色的裙摆散开,像一朵开败了的花。
她眼中最后一点光芒散去,像是一盏快要油尽灯枯的灯。
春兰要被眼前的场景吓懵了,她泣不成声守在姜贞娘的身边,姜贞娘脸白不像话好似已经魂归九天,春兰有些被吓到了:“二少奶奶,你怎么了?小姐,小姐,你不要吓奴婢呀。”
姜贞娘茫然的看了春兰一眼,她的目光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焦点:“春兰,我应该活不长了。”
说完姜贞娘直接晕了过去,跪祠堂、抄女诫、侍疾、被下药,短短一天姜贞娘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了,软软得倒在了地上。
她是死了吗?
姜贞娘站在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黑河边上,周围的场景看起来非常陌生,也看不到一个人影。
死了其实也不错,在忠勤伯府的日子她没有一日过得开心,对比死亡她竟然没有一丝恐惧了。
她沿着河边慢慢走着,耳边忽然有声音传来,是周氏的声音。
“二少爷也太荒唐了,自己夫人病得卧床不起,他竟然管得不管,还不让下人去请大夫,要不是二弟妹身边的下人衷心,他是真的想背一个逼死发妻的名声吗?”
听着周氏的话,姜贞娘心里竟然没有太大的起伏,这样的事情秦寿楠做得出来不奇怪,他本来就生性凉薄,对她更是如此。
周氏是真的气急了,大夫说了姜贞娘的情况不太好,可能熬不过去了,话里暗示他们可以准备后事了。府中正在想办法把昭姐儿往皇帝身前送,秦寿楠倒好,不仅不帮忙,反而拖他侄女的后腿。要是姜贞娘在这个节骨眼死了,昭姐儿这个做侄女必须要给叔母守孝,就算昭姐儿不顾人言进宫,皇宫也会忌讳昭姐儿身上带的白事。
周氏揉着胸口,对秦寿楠是恨得咬牙切齿:“真看不出来他会这么心狠手辣,打断了姜文玉的腿不说,他竟然还想要了姜贞娘的命,听说姜文玉的父亲也被逼得辞官回乡了。他这是对姜家赶尽杀绝,这哪里像是岳家,分明就是仇家吧。我看他分明就是一个祸害,如果不是出身伯府——”
后面的话周氏都说不下去了,现实是没有这个如果,秦寿楠就是忠勤伯府的二少爷,就是大夫人的心头肉,就算她是世子夫人,也拿秦寿楠没有办法。
姜贞娘不断向前走的步子停了下来,她的手掌紧紧攥成了拳头,她紧抿着唇,被压抑了许久的愤怒和恨意如同一个种子般破土而出,很快就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她觉得恨,她觉得屈辱。
凭什么秦寿楠作恶多端却没有丝毫惩罚,凭什么秦寿楠与男人厮混被羞辱的人却是她?
就因为他是忠勤伯府公子,是皇帝的大舅哥吗?
她不认,也不服!
第五章 一个荒谬而大胆的想法
姜贞娘柔顺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恨意,秦寿楠如此践踏她的人生,伤害她的家人,她要让秦寿楠也尝到痛苦!
她不能死,至少不是现在这样窝囊的死去,现在她死了,根本对忠勤伯府对秦寿楠不会有任何影响。
周氏吩咐春兰招呼好姜贞娘,需要什么药和补品都让她尽管开口。周氏把府里的管事婆子也都敲打了一番,姜贞娘就算要死,也要给她多熬几天。
周氏没在姜贞娘的院子久待,她不能坐以待毙,眼看着属于昭姐儿的机会溜走,错了这个绝佳的时机,昭姐儿就真的与皇后之位无缘了。
她不能在等下去了!
周氏走后,躺在床上的姜贞娘手指动了动。
春兰一直守在姜贞娘床边,眼睛都没有离开过一瞬,她看到姜贞娘的动作,激动的掉下来泪来,她唤了几声,没把姜贞娘唤醒,但姜贞娘胸膛的起伏终于不再慢慢微弱下去。
姜贞娘也想要立刻醒过来,但是她的身体太虚弱,她能听到春兰的声音,也很想给春兰回应,但怎么也醒不过来。
只能在春兰给喂药喂参汤时,拼命把汤药咽下去,她要活下去,要尽快让身体好起来!
姜贞娘想了很多报仇的办法,但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她也想把秦寿楠的腿打断,让他承受和她哥哥同样的痛苦,但是她做不到。
身为伯府的二少奶奶,姜贞娘如何不知道秦家对姜家说来是怎样的庞然大物。先帝还在时非常看重太子妃秦锦芙,连带着对忠勤伯府也多有恩宠,以至于有些老牌勋贵都不敢轻视忠勤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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