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父亲不信,奶娘不信,没人相信。
奶娘冯氏和丫鬟四喜惶恐,把小姐连拉带劝弄回房中,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江文廷下命,把小姐住的院门锁了。
江莫幽被父亲禁足,困在屋子里。
夜里她梦见吊在房梁的母亲,惊出一身冷汗,后背的中衣都湿透了,母亲死的那晚她刚回魂,确定不是幻觉。
为什么父亲和周围人都说母亲是病死的。
奶娘冯氏给小姐穿衣服时,摸着中衣发潮,让四喜取出干爽的中衣换上。
江莫幽坐在榻上,呆呆地望着窗外。
这些人为何害死母亲,回想当晚的情景,母亲房中几个人影都是男人,只听见一个男人的说话声,有点怪怪的,说了句,断气了,然后,悬在半空中的影子没了,由此推断他们把已经断气的母亲放在榻上。
她端着灯照,清楚地看见母亲脖子上的勒痕,难道父亲和府里人没看到,看到了没有一点怀疑。
还有当晚上房值夜的丫鬟,闯进来外人没发现?半夜江府内宅通往外宅的门已经落锁了,那些人是怎么进来的?自己的喊叫声招来府里上夜的人,那些人又是怎么出府的。
母亲性情温柔,与人为善,府里没有妾和通房,到底是什么原因令这伙人对母亲下毒手。
看小姐没精打采,不哭不闹了,饭也不吃。
奶娘冯氏不由犯愁,同丫鬟四喜说:“小姐不声不响地,可别出什么问题,夫人今日落葬了,还是回老爷,找大夫看看。”
两人在外屋说话,江莫幽听见了。
停灵三日,母亲的娘家人还有赶到,已经下葬了,母亲的死因之谜,就这样随母亲埋葬于地下,再也无人知晓。
江莫幽对前世没有多少记忆,只模糊地想起来,前世母亲是病死的,也是这一年。
阖府对母亲的死讳莫如深,长大后,江莫幽没听说过什么传言。
江府门口挂着纸钱和白灯笼,头七这日,前厅设灵牌,焚香明烛,供酒肴祭奠。
家仆来报,“回禀老爷,沈舅爷来了!”
江莫幽的舅父沈厚昌从江东赶来,沈厚昌任江东雍亲王府的典军。
听到妹子殁了,急忙同妻子赶来。
江文廷急忙出迎,把妻兄夫妻迎入府,沈厚昌只有这一个妹妹,惊闻噩耗,非常悲痛。
在灵位前哭了一场,请入花厅落座。
沈舅爷问;“妹夫,没听说我妹妹身体有恙,怎么突然离世?”
江文廷红圈一红,“沈氏最近一段日子经常心口疼,没想到,是我照顾不周。”
沈舅爷道:“生老病死,不怨妹夫,妹夫官居高位,府里却连一个妾都没有,是我妹妹福薄,只可怜我那外甥女年纪还小。”
沈夫人拿绣帕擦了擦眼睛,说;“妹夫,我们想见一见外甥女。”
江文廷沉吟片刻,说;“不瞒大哥大嫂,自从令妹离世后,幽儿精神受了刺激。”
甥舅见面,人之常情,江文廷命人把江莫幽带来。
秋娘带着小姐朝花厅走,低头柔声嘱咐,“见了沈舅爷,小姐说话要有分寸,不要惹老爷生气,老爷生气又要把小姐禁足。”
以为她年纪小,威胁她,江莫幽佯作乖巧地顺从,舅父舅母是母亲的亲人,告诉舅父母亲的死因,让舅父查个明白。
进花厅,刚要下拜,沈舅母上前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忍不住哭道:“孩子,可怜的孩子。”
江莫幽默默垂泪,悲痛之余,没忘了此来的目的。
沈舅爷叹口气,“我妹妹真狠心,丢下外甥女去了。”
江莫幽突然从舅母怀里抬起头,大声说:“我母亲是被人害死的。”
这一句话,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沈舅爷夫妻,震惊地看着外甥女。
第5章 她昏迷后,又发生了什么?
沈舅爷倏地站起来,质问江文廷,“妹夫,这是何意,妹夫同我们说我妹妹是病死的,为何外甥女说被人害死的。”
江文廷面不改色,从容不迫,“幽儿这孩子受刺激,胡言乱语,我想等丧事完了,请御医来给幽儿看看。”
江莫幽站在哪里,水汪汪的大眼睛,澄澈沉静,没有父亲所说的精神错乱语无伦次的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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