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看我怎么收拾你,还能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成:“你们盛州的殿下都如此傲慢吗?”我偏不承认你明察秋毫:“谁说我是盛州的殿下。”二人的智慧当真是棋逢对手不分伯仲:“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身上就有一股熟悉的气味。现在想起来,是淡淡的龙涎香。龙涎香十分珍贵,因为你们盛州挨着大食国,所以大食国会每年给你们进贡、贸易交换龙涎香。”好一个蕙质兰心的美人啊。茗玉浅浅含笑:“这就是你们王室喜好这种香的原因吧。”
哇,郡主好厉害。不过是当年盛州齐王殿下迎娶芸琪郡主时见了一面,难为郡主还记得气味。凌蓁儿愈加庆幸自己跟了个聪慧有能耐的主子。
茗玉反问:“我说的没错吧?”看来我不承认也不行了,不过还要再考较她一下,瞧瞧她才思敏捷到了何种地步:“是,就算我是盛州人,也不代表我就是王室。宫中人杂,难免会沾染上这种香味,也不算稀奇。说不定我是王室身边一个随从呢?”
茗玉不慌不忙:“可惜啊,你的眼神出卖了你。随从早就习惯了低眉顺眼,怎么可能是殿下这般盛气凌人的神色呢?”观察细致入微,话语暗藏机锋,果真是雍临草原性情最烈的茗玉郡主。承煦颇为无奈:“真不知道你这句话是在夸人还是在损人。”
凌蓁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殿下。”不等凌蓁儿对承煦的溢美之词出口,茗玉就吩咐了:“蓁儿,先前准备的那套西齐侍卫的衣裳,给这位殿下拿去换上吧。”这衣裳原是茗玉从雍临带来的,为这一行方便,如今割爱给了承煦,真是令人不难不多想啊。承煦心里细细临摹茗玉美好的背影,却怎么也临摹不出来。
他大概是爱上她了。
这爱源于强者相逢的欣赏,源于贵族家庭宠爱出幼子的真诚,源于这天仙般的容颜,更源于两颗心的靠近,一点一点,不知不觉,深入心底。
学徒见林太医在太医院药房内走来走去,心中不解,也只好猜测着宽慰两句:“林太医,您就别担心了,一定能抓到刺客的。”凌蓁儿急慌慌地喊叫冲进来:“林太医,林太医,您快去给我们家郡主瞧一瞧吧。我们家郡主自从来了这西齐以后,不知道怎么了,脸上的红疹不见退却,反而越长越多。而且,而且还上吐下泻的。”描述的情况是好生严重,都指向了水土不服:“不知道的了什么怪病。”
学徒在一旁插嘴:“这,不会是时疫吧。”凌蓁儿心中暗喜,终于是按照茗玉的盼望了,但嘴上还得装出忌讳的样子:“呸呸呸,你这是咒我们家郡主呢。”林太医不耐二人这般唇枪舌剑,摆摆手制止:“行了行了,准备药箱,咱们走吧。”
林太医毫无防备地走进郡主房间,一点不知身后的刺客:“郡主,请您伸出手来,让老夫号号脉吧。”承煦接近了林太医,一把拧住他的手腕,用西齐暗算盛州王的毒箭箭头刺中林太医,且又抵住他的脖子:“别叫。林太医,你可知道你已经中了你自己亲手调制的鸩魂之毒?”
鸩魂?林太医慌张无错,抬起自己的手看看伤口吧,手却抖得厉害。承煦还在一旁继续施压:“若不及时拿出解药的话,恐怕你今日就得丧命于此了。”茗玉又及时在林太医心中补了一刀,掀开帘子露出自己干净的脸:“林太医。”林太医今日连连被人耍弄,但依旧不掩吃惊之色:“郡主,你…你脸上的红疹。”
茗玉不理会林太医的惊恐,温和微笑,只是这笑怎么看怎么让人胆寒:“既然你都知道我们的秘密了,那你应该懂得要怎么做了吧,嗯?”若不听吩咐,只能是被灭口了。林太医看向用毒箭抵住自己喉咙的承煦,心中有了个念头,只有盛州王室子弟才会需要鸩魂之毒的解药:“你,你是盛州人。”承煦暗自较劲威胁:“既然你心里清楚,那还不速速交出解药。”
林太医多年浸淫西齐王室,自不是个没头脑的,故而耍了个计谋:“我身边没有解药,解药在太医院呢。”承煦还是不放心林太医:“那你让她去拿。”指向凌蓁儿。林太医继续编造:“有几味药是禁药,没有老夫的允许,任何人拿不出来。唯有老夫亲,亲自前往。”这便是想要亲自前去传递消息求救了。
承煦上下打量林太医,把他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审视了一遍,连根汗毛都没有放过:“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吗?”手上仍紧握箭头。林太医努力皱眉,五官都皱到了一起,仿佛真是因为承茗二人不相信而苦恼不已:“我说的是真的。郡主,我没有骗你们。”承煦也没有什么更好的主意,叹口气点点头。茗玉接收到示意:“那我们就随你一起去。”
☆、鸩魂解药
承煦身穿侍卫衣装,茗玉一身太医院学徒打扮。承煦依旧抵住林太医后颈没有撒手,三人就这样走进太医院。真正的学徒对此一无所知,恭敬道:“林太医。”林太医刚想要再靠近学徒一些,承煦敏感地发觉,在他耳边低声:“就在这儿说。”
“我们是郡主的护卫,是来给郡主抓药的。”承煦站好。林太医沉下了脸做严肃状,以加强话语的分量:“你,左边,第四行第四格,三钱。”那学徒还是傻愣愣地直言:“林太医,为何不按药名抓药呢?”就是这句话让承茗二人起了疑心,茗玉警觉瞥了承煦一眼询问。林太医生怕传消息的计划坏在这傻小子手里:“多嘴,按我说的做。”
学徒按吩咐抓了三钱,林太医又道:“右边,第六行第一格,四钱。”鬼刺,知客,学徒手一抖,药险些抓不稳。茗玉眉毛一皱,那林太医还在喋喋不休:“你,看清楚我让你抓得药了吗。”这话充满暗示意味,要学徒注意药名的玄机。学徒的猜想得到验证:“是,看清楚了。”
未免多生事端,林太医催促:“马上拿到后院去煎煮,现在就去。”声音颤抖,语速极快。在学徒端好药材经过时,茗玉当机立断,抓起桌上的秤砣砸下去,学徒应声倒地。
林太医心知自己的计划已被察觉,仍不死心挣扎道:“郡主,你”怎么能这样?茗玉不理,只一味向承煦解释:“你刚刚让他抓的这两味药,一味是鬼刺,一味是知客,你是在向他暗示我们是刺客对吗。”又恼怒道:“我就知道你会不老实。”这倒是与承煦心有灵犀了,承煦也不大信这个长期制毒的敌国太医。
拖了太久,侍卫已经发觉,闯了进来:“什么人!”承煦眼疾手快,迅速撂倒两个侍卫,揪住林太医的领子逼问:“跟我耍花样?留着你也没用。”说罢作势就要刺下毒箭。林太医连连求饶,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别别别,在那个墙的后面有个暗格,那里面藏的是,是解药。”林太医期望通过说出有用的信息来换自己一命。
茗玉搁下秤砣,拉开墙面,打开暗格拿到解药,倒出一粒递过去。林太医接过放到嘴里,也没喝水,紧张地就唾液咽下去了。茗玉放了一半的心,悠悠道:“这回应该是真的了吧。”经历那么一遭,总该老实了吧。
终于相信自己了,林太医庆幸:“千真万确。”承煦改用贴身的匕首抵住林太医脖子,一脚把他踹倒在地。林太医痛呼一声,承煦拿出一粒药丸:“来而不往非礼也,你送我们一味毒药,我也得还你一味毒药。”送的这味毒药是指盛州王所中暗箭上的鸩魂,承煦这么做也是为了确保林太医会跟他回盛州,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也好教训教训他。
“张嘴。”承煦硬是塞下了这粒药丸:“五毒散,三日不吃解药,你必毒发身亡。”听了承煦的话,林太医心中毛毛的,握起自己手腕把脉。承煦早知林太医医术高明又行事谨慎,给他也不会给一粒假药吓唬。承煦收起小药瓶,说出自己的目的:“你要是跟我回盛州啊,我父王的毒要是解了,我必定给你解药。”
称盛州王为父王,这刺客竟是盛州的殿下。可惜放过了啊,木已成舟,如今就算想反抗也没法子了。除了言听计从,林太医是真没有什么心思了。
承煦不打算就此揭过,榨干林太医的利用价值:“还有一事,你现在汇报给你们家大世子说,郡主得了重病,不宜婚配。”这倒是一句违心之论了,承煦这般相助茗玉,一来是为合作各取所需,二来却是心中倾慕淑女不忍她落入司徒昆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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