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岚颔首,正要同容弘说这几本密卷有多来之不易,费了多少功夫,忽听他靠着自己的耳畔开口说话,嗓音是浅淡的温然。
“说到托关系,朕这么大的一个关系就在身边,阿岚为什么却舍本逐末呢?”
应岚望了容弘一眼,却没说话,目光中是显而易见的嗔怪,仿佛是在责怪他的不正经。
“我说正经事呢,你少拿我逗闷子。”
容弘见她湿漉漉的眼眸横了自己一眼,神情之中更是盈满了娇糯的俏丽与美好,只觉得喉口一干,心中仿佛是被人正用轻而柔的羽毛挠着,柔成了一片酥麻。
亲了亲应岚的耳垂,容弘含笑说话,嗓音柔和中又带着几分浅浅的慵懒,悦耳动听得仿佛是要蛊惑应岚进入他铺天盖地设计下的网里似的。
“其实阿岚只要讨好讨好朕,阿岚教朕做什么,朕便会做什么的。”
他的声音太具有迷惑人心的能力,仿佛是酌饮了一盏甘甜却醉人的美酒,应岚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些发软,脑海中也不由自主地有些泛起了迷糊。
应岚阖着眼睫,并没有说话,容弘还在继续用柔和低沉的嗓音诱/惑她松口。
“朕很容易讨好的,阿岚只要乖乖答应便是了,好不好?”
容弘等待半天,未曾等到应岚开口回应自己。不由得垂眸一看,却见她蜷在自己怀中,正笑得眼睫微颤。
她的眼睫纤长而浓密,此时随着克制着的笑意轻轻颤着,仿佛是一只即刻便要展翅欲飞的翩翩墨蝶。
容弘心中一动,不禁垂下头去,吻了一下她鸦色的羽睫。应岚莞尔,抬手拍了他一下,依稀带着一抹嗔怪与羞怯的意味,却并没有闪躲。
应岚依然阖着眼睛,不曾去看容弘,声音柔和,“陛下英明神武,怎么能做这种徇私的事情呢?”
想到了刻苦用功,又内敛懂事的弟弟,应岚秀气地打了个哈欠,然后笑着继续道:“再者说了,我相信阿岩便是只依靠自己,也定然可以考出功名来的。”
被应岚拆穿并拒绝了充满诱/惑的把戏,容弘的声音中却满是笑意,没有半分失落。
更像是,什么“诡计”达成了似的。
“阿岚真是铁面无私。”
应岚听出他声音中的不对来,不由得带着些纳罕睁开了眼睛。
入目所见的,便是容弘笑得眼眸弯弯,仿佛是一只偷到了别人家晒着的松仁的狡黠松鼠似的。
顺着他专注而炙热的目光往下移去,应岚垂眸,在看到自己此时衣衫零落的模样之后,她的面颊不由得飞快红成了过年时门前高高悬挂的红灯笼。
纤手握拳打了一下没正经的容弘,应岚一面去系自己的衣带,一面嗔怪道:“你做什么?会伤到孩子的,起来。”
容弘握住了应岚去系衣带的纤手,靠着她泛红的白皙耳垂,声音低沉沉地同她咬耳朵。
“朕问过太医了,三个月之后,便可以了。”
笑意渐深,容弘的声音也越来越低,但却仍旧有拨动心弦,教人沉醉的能力。
没了理由拒绝的应岚红着脸不曾说话,想要将身转过去,却被人揽回了怀中。
“阿岚放心罢。”
……
走过有些上坡弧度的拱桥,叶落无几但却仍旧柔软依依的垂柳条蔓拂在行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温柔缠/绵意味。
跟在应岚身旁的知云抬手为她撩了撩挡人的柳条,主仆三人走上拱桥,往贺家的方向走去。
忽然,正在走路的应岚停住了自己的步子,忍不住轻轻“哎呀”了一声,神情之中颇有些懊恼。
知云与霜华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得问道:“娘子,怎么了?”
应岚看向关切的两人,秀眉微蹙,眼眸中甚是带些无奈地道:“我给阿岩买的书落在布店里了。”
说好了今日要回应府看望应岩的,所以应岚便为他买了几本书册,这几本书册皆是书店里数量有限的珍藏本,于应岩的学业很有益处。
应岚亦是颇费了几分功夫才买来的这几本书册,自然不会因为误落在了布店而就此不要了,只是……
霜华皱了下眉,不过沉吟了片刻,便对应岚道:“娘子,你们且在此处等一会儿,不要乱走,奴婢去布店将那几本书册取来。”
布店离此处并不怎么远,为了保险起见,应岚想了想,还是觉得听霜华的,不要忙着回去也好。
以手加额,遮了遮今日教人有些燥热的日头,应岚皱着眉头颔首道:“好罢,我们在这里等你回来,你快去快回。”
霜华点点头,福身行一礼后便转身匆匆离去,很快消失在了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这才松了一口气的应岚,寻了处不会挡行人过路的角落站定,慢慢地等待着霜华回来。
只是她现在是双身子,本便容易疲倦,这日头又是秋日里鲜少可见的晴朗炎炎。不过一会儿,应岚便觉得自己身上有些汗涔涔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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