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可不是笑戚繁音,而是笑自己。
这些小孩子才争论的东西,他去争什么?
他看着怀里的戚繁音,道:“也不知道你有哪里好。”
戚繁音扯了扯嘴角,小声嘀咕:“我可好了,我长得好看,我声音好听,我听话,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每次我亲你的时候,你都会说音音最乖……你忘了么……”
不过话一刚说出口,她就看到顾衡的眼睛抬了起来,立刻道:“我胡说的,我一无是处,你别……别跟我计较……我今日有些乏了……”
她认怂的样子很乖,像是张牙舞爪的猫儿倏地收起了爪牙,乖巧地讨好。
顾衡的嘴角弯起来一点,却不知如何又沉了下去。
戚繁音觉察到不对劲,刚想从他怀里跳出来,却被人拉住手腕,他掌中用力,将她一扯,她向后一跌,投入他怀里,手下意识抱着他的脖颈。
看到他眼中的火,她便知自己在劫难逃。
“是么?”顾衡凑近她,温热的呼吸铺洒在她的小脸上:“我怎么记不得我说过这种混账话。”
“不是……”话方出口,其余的音儿便淹没在了喉头。戚繁音呜咽有声,他欺唇而上,尝到了她一张一合的樱瓣,狠狠吻上去。
便是这张嘴,翕动之间说他不喜听的话。
这个年,戚繁音过得极累。
上次顾衡喝醉了,她生生受了一夜;这回自己喝醉了,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总结出来了,酒是个害人的东西,遑论是谁沾了,受苦的都是她。
新年第一天,她便起晚了,次日醒来又是快到晌午了。
香如领着婆子小厮来给她请安,看了两回,到第三回 上,她才迷迷蒙蒙醒来,眉眼间还带着倦色。
“给姑娘请安了。”香如笑着走进来,微微纳福:“他们一早就来请安了,见你还睡着,我一直没叫你。快起来吃些东西把,他们等得怪久了。”
一边说话,一边挑眉笑,那笑意里满是不怀好意。
戚繁音羞了,睨着她道:“不许笑。”
香如便收了笑意,伺候她穿衣梳洗:“好好好,我不笑,抬手。”
刚穿好衣服,陈嬷嬷端了一盏醒酒汤进来:“姑娘,公子出去之前让给你备了一碗醒酒汤,快喝了吧。”
戚繁音端过碗,三下五除二就好了:“酒真不是好东西,我这会儿还头疼呢。”
“是啊,酒真不是好东西,你以后少喝些吧。”香如道:“昨夜里你闹到三更天呢。”
“闹什么?”戚繁音糊里糊涂。昨夜她喝多了,分明是大人闹她。
香如臊得不行,昨夜她在次间里值夜,听到屋子里的动静,戚繁音一会儿闹着让顾衡亲亲她,一会儿闹着让顾衡抱抱她,听得她面红耳赤,直待不下去,到外头廊下值夜去了。一早醒来,她倒忘了个干干净净。香如红着脸道:“没闹什么,快去吃早膳吧,饿了一大宿了。”
换好衣裳,吃好早膳,婆子丫鬟和小厮们便结着队到院子里给戚繁音请安了。
戚繁音端坐在圈椅里,道:“去年大家都辛苦了,多亏了你们才将公子照顾得井井有条,今年大家再接再厉,切莫学着奸懒馋滑,偷奸耍滑。知道了吗?”
她不怎么会训人,说完这几句,便将早早准备好的红包让香如发下去,给大家添个彩头。
大家对戚繁音感激不尽,连连磕头道谢。
看到大家脸上都挂满喜色,戚繁音也高兴得紧,连着今日的情绪都大好。
顾衡从外面回来,便看到她坐在院子里,手里捧着个绣绷子在绣花,一双秀气的脚却乖不了,轻轻荡来荡去。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顾衡问。
“你回来啦?”戚繁音放下绣绷子,朝他迎过去:“大年初一,当然要过得开开心心的,不然一年都不开心。”
“以前没见你拿过绣花针。”顾衡拿起绣绷子扫了眼,是绣的一簇木槿花:“今天怎么想起绣花了?”
戚繁音把沏好的茶倒进茶海里,拿出顾衡的茶盏,给他倒了一盏,十分乖觉地递给他,然后才给自己倒了一盏,两手捧起茶盏喝了一小口:“是夏玉书说看我上回穿的那件披风上的花很好看,央我给她绣张帕子。”
顾衡的目光忍不住又朝绣绷子看了一眼:“给她绣的?”
戚繁音认真地点点头。
“她是你什么人?让你绣就绣?”顾衡眉梢一挑。
“不过就是一张帕子,也费不了多大功夫,绣就绣了。”戚繁音满不在乎地说,忽然又看到顾衡的眼神,想到了什么,立刻道:“公子的荷包好像旧了,等我把帕子绣完,再给公子绣个荷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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