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大夫叫过来。”
古音从以蕊说话开始就一直低着头,不言不语,手指不停抓紧揉捏着膝盖上的衣裳布料,心中无限惶恐,乍闻此言差点以为听错了。
可看管家急匆匆出去的模样,确定自己没听错,看着兰朔依旧面无表情的脸,她心中疑惑是不是自己太狭隘了,其实这位只是长得凶了些,内心还是很温柔的。
兰朔亲自下令,大夫来的很快,管家见此借故离开了,陆云起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的,但还没有看女子赤足的癖好,也跑了。
只有兰朔丝毫自觉也没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屋里的人也不敢赶他,只能当他不存在。
以蕊帮着古音把脚上的布条给解开,敷了几天的草药脚已经消肿了,就是两边和脚底还能看到深深的血痕有的已经结痂了,有的刚刚崩开,又有血丝慢慢渗出来。
没料到她会伤的这么重,大夫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兰朔也有些意外,不由皱眉又往前走了两步,似乎要看的更清楚些。
古音又下意识把脚往里缩,没有了纱布裹着,她一动就又崩开了两处伤口,当下疼的轻呼了一声。
“乱动什么!”兰朔怒喝了一声。
古音被吓了一跳,委委屈屈的把脚伸出来,大夫拿了药过来,让以蕊帮她敷上,那药确实是好药,就是落在伤口上疼痛非常,她又想缩脚,可兰朔在一旁跟个煞神一样站着,她只能掐着大腿让自己忍着。
药上好之后以蕊又帮她裹上新的纱布,古音从头到尾眼睛红红的,跟个兔子似的,脚落不到实处,在椅子中间晃来晃去的,少女的单纯显露无疑。
兰朔想起半月前在陈府的宴席上,面前的女子足尖轻点,踏水无痕,身姿飘然,绝代风华,被陈志当礼物送给他的时候,也是面不改色,冷静异常,如今不过半月,就跟换了性子似的,娇柔的不行,那双曾跳出美丽舞步的脚也变成这样的惨状,别说跳舞,就是走路都困难,实在有些难以形容此刻心中的想法。
有些惋惜又有些疑惑。
陈志花了那么大心思将人塞给他,他都准备好接招了,结果对方什么都没做,甚至连见不着他也不着急,看她的样子,练字还交友,怡然自得,分明是开心极了。
大夫收拾好东西,留下两瓶药和医嘱:“姑娘脚上的伤虽是皮外伤,但伤口很深又没有及时得到治疗,况且姑娘体质特殊,伤口愈合的慢,近期还是少活动在床上静养的好。”
古音乖乖的点头谢过大夫,等大夫离开后她才看向还待在房中的兰朔:“大人今日来是有事找奴婢吗?”
她今日犯了不少蠢,可能是因为受伤又太久没在人前出现过的原因,想来自己都觉得有些羞于见人,此刻万籁俱寂,脑子终于一点点恢复思考。
她来这已经半月了兰朔从未主动来看过她,据她估计可能提都没有提及过,如今突然跑来,只能是陈县令或者是陈府其他人又自作聪明了,这才让这位主子想起她这位闲人来。
兰朔没回话,双眼仍旧落在她那双还在前后摇摆的脚上,怎么也挪不开视线。
第10章 怀疑
巧合
古音觉得他此举实在有些无理,可不好直接指出来,只能把求救的眼神望向以蕊。
以蕊也觉得主子这样一直盯着女子的脚的行为有些不妥,即使已经包的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所以她跑到古音身边,想把古音扶到床上,只是毕竟是女孩子,古音又比她高了快一个头,抱起来是不太现实的,只能尽量扶着她,帮她承力,这些天都是这样的,古音已经习惯了,所以自然的把脚落到地上想站起来。
兰朔在一旁看着眉头都快皱成川了:“刚刚大夫说的话你是没听见吗?”
说了让她最近好好修养不要乱动,这才说了多久当着他的面就敢乱来。
古音当然知道这样不利于养伤,可也不能总待在床上啊,况且现在她已经在这了,要回到床上,不走过去,难道爬吗?
兰朔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今日做了太多莫名其妙的事情了,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失心疯了。
为了防止自己做出更多不理智的事情,他瞪了她一眼后就离开了。
古音有些莫名,到最后她还是没搞清楚兰朔究竟为什么突然来找她。不过总算是有药了,也算是意外的惊喜,扶着以蕊的手慢慢往床上挪。
这边兰朔回到自己房里才想起来他今日原本的目的,陈云泽旁敲侧击不能排除是不是有陈县令的原因在里面,陈县令是他此次巡查的重点,这些天他偷偷查了不少陈志的资料,越发觉得现在还不是办他的时候,所以他准备带她去一趟陈府稳定一下人心。
没成想去了看到她的脚就什么都忘了,如今再回去说也不可能了,不过她脚伤成那样,暂时肯定哪都去不了,还是等她脚好了之后再通知她吧!
这样想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缓缓展开,正是刚刚以蕊临的那张,刚刚进屋时他鬼使神差的收起来了。
字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字,就是这内容——
陆云起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到他正在对着那张纸发呆,微微有些吃惊,脱口而出:“爷你不会是真瞧上那丫头了吧!”
兰朔抬头白了他一眼。
陆云起撇了撇嘴关门走进来:“若不是看上那丫头了,干嘛还偷藏别人的墨宝,此等偷偷摸摸的事情,以前可从来不会发生在爷你身上。”
兰朔都懒得搭话,反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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