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莺眠有点心虚,笑道:“圣人点这么多灯作甚么?椒房殿不是一直都是暗的么。”
一滴烛泪沿着蜡烛身滑落下来,溅落在他的手背上,可是他好像没有感觉,一动都不动。
心里的那种不安愈来愈强烈,正当她想要摆脱之际,贺兰桀开了口:“这里本来是给你住的地方,眠眠,你想住在这里吗?”
老实说,这里黑漆漆的,四四方方,又封闭,她不愿意。
崔莺眠没有说话。
贺兰桀自嘲一笑,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崔莺眠吃不准他的心思,海昏侯是不是跟他说了什么?正当她心头起伏不定之时,男人将蜡烛扔在了地上,崔莺眠吃了一惊,有过一次火灾的经历,那是毕生的阴影,本来看到火光都有点发憷,更别提将蜡烛扔在地上,这是有失火的可能的。她立刻汗毛倒竖,可是贺兰桀扔蜡烛的手法稳准狠,灯芯砸在地上之后,啪地便灭了,自然再不可能有一丝走水的危险。
这根蜡烛,大概就像他心底的光,彻底灭了。
贺兰桀的声音变得无比喑哑:“我问你,初月可是你所生?”
崔莺眠一滞,果然,还是海昏侯对他说了这句话。
她极力克制,保持冷静:“圣人听了旁人教唆,就来质问于我,这便是你的信任?”
贺兰桀疲惫于再去纠缠其他,大声又重复了一遍:“初月是不是你生的?回答。”
崔莺眠皱眉,侧过身,不去理睬他。
果然她不回答,因为她心虚答不出!
贺兰桀双臂将她的胳膊圈住,崔莺眠被他抓得生疼,“嘶”了一声,“贺兰桀我疼!”
但这是第一次,听到她喊疼,贺兰桀并没有松开她,他的手根本没有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扯掉了她腰间的系带,罗裙掉落,外裳随之松散开,崔莺眠吃惊不已,暗恨地推他,可没有用,她的力气使出去,犹如作用于一座山,都被反推了回来,到最后他还是不可撼动。
“贺兰桀你疯了,你要作甚么?”他难道是要在这里对她用强?
不可以!
她绝不会容许贺兰桀走到这一步。
崔莺眠手足无措间,只得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臂,深深的齿痕直埋入他臂肉深处。
那感觉肯定是很疼的,崔莺眠也感觉他停了下来,没再继续侵犯自己。
但那只手,却慢慢抚上了自己的肚子,掌心在颤。
崔莺眠蓦地松开他的臂肉,低头,那只手在她的肚子上停了片刻。
那里,皮肤白净细腻,没有丝毫伤痕癜纹。
她突然明白了他在摸什么。
崔莺眠一抬头,唰地,男人眼中的泪掉了下来,噼啪打在地上。
那只隐隐发颤的手,也僵硬地收了回去,崔莺眠连忙拉上琵琶衿,将外衣穿好,戒备他随时有可能更进一步的进犯。
可贺兰桀已经不会动了。
“你骗我……”
他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的肚子,尽管什么也看不到,目光却似胶在上边拿不开一样。
“眠眠,你骗我,你为什么骗我……”
铁证如山,求证了,她一直以来都在骗他。
初月,不是她的女儿,更加也不会是他的。
“你和别人一起骗我……”
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歇斯底里,几欲疯狂。
崔莺眠何曾见过他这样,贺兰桀一步踉跄,跌到了烛台旁,已经遍布烧伤刀痕的右手有一瞬按在了蜡烛上,直将火苗旺盛的蜡烛摁灭,崔莺眠的心重重一跳,可那个男人,丝毫感觉不到疼一样,跌跌撞撞地扶着烛台。
擦掉泪,放声地笑。
崔莺眠的耳鼓好像要被她震烈,她真想大声地吼他,不要再笑了!
可她只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作者有话说:
狗子惨,下章最虐。
虐虐就好了,保证最后一次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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