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要以一己之力,改变这不平等的规矩,提高男子地位,让天下男子不在任人摆布,与女子平起平坐。
可眼下虎落平阳,他无法与这些老古板长篇大论,放低姿态,装出乖顺的模样,低低回道:“晓得。”
有大当家的在场,李珠光不敢做的太过分,见好便收,“知道就好,敬茶吧。”
侍女端茶过来,华容垂眸,目光扫过托盘中白玉盏,卷翘的睫毛微颤。
金银寨当真有钱,比皇族还奢侈,白玉盏比女帝用的质地还要好上一些,如此豪横之流,一锅端了国库恐怕装不下。
有机会得与小妹说说,该扩建国库了。
李宝樱立在一旁,目光盯着夫郎的一举一动,眼皮子莫名跳了一下,直觉告诉她,近日可能要破财。
比起破财,她更担心夫郎被长老们问责,催促道:“别愣着,给长辈敬茶啊。”
新郎迟迟不碰茶盏,侍女等的胳膊都僵了,心里忐忑难安,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生怕手一抖茶水溢出盏外。
难道是新郎猜到了什么?
华容是何等聪明之人,知道自己这一行不会太顺利,后宫那些手段他也见多了,几位长老要用什么手段折磨人,他心里有数,能拖一刻是一刻。
等茶凉一凉在端不迟。
李珠光一挑眉:“怎么,我们几个长辈,今儿个喝不上新郎这盏茶了?”
长辈催促,华容这才不疾不徐地抬起手,指尖抚过盏沿儿,果然不出他所料,白玉盏滚烫。
他面色平静,故作不知情端起白玉盏,快速转身,手一哆嗦,茶水洒在李宝樱轻薄的裙子上。
茶水洒了一身,李宝樱啊一声,直翻白眼,扯开嗓门吼道:“这是谁漆的茶,不会沏茶明天去打扫茅房,哎呦,可烫死我了。”
本想惩治不懂规矩的新郎,岂料殃及了大当家,李珠印上前扶起李宝樱,关切地询问:“伤着没有?”
李宝樱抖去衣料上残存的茶水,怒指端茶的侍女:“你从明天开始打扫茅房,不,现在就去。”
她心里清楚,此事怪不得人家侍女,若无长老允许,谁敢对大当家房里人下手。
可侍女要罚,这是对几位姨母的警告,她才是家主,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侍女跪地,磕头求饶:“大当家的息怒,小的也是无心之失,还请大当家给小的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李珠印/心知收拾新郎无望,摆摆手道:“罢了,茶什么时候喝不是喝,未必非得今日,你们且先回去吧。”
李宝樱道:“这恐怕不合规矩吧。”
“哼。”李珠印讽笑,“你要是懂规矩,天底下就没不懂规矩的人了,赶紧带上夫郎滚蛋。”
“谢大娘,这就滚了。”李宝樱给几位长老行礼,拉起华容白皙如玉的手,他的指尖被茶水烫红了一片,李宝樱心疼夫郎,给他吹了吹。
众目癸癸之下腻腻歪歪,李珠印眼珠子险些没掉出来,太阳穴突突地跳,刚要数落李宝樱几句,人家拉着夫郎的手出了长老堂。
新人刚走,李珠印广袖一挥,扫落案几上的白玉盏,骂道:“这哪是娶夫郎,这是娶了个狐狸精,还是个不懂规矩的狐狸精,瞧把樱儿迷的五迷三道的,新婚即如此,日子久了还了得。”
李珠光道:“那小子当面就拆长辈的台,不是个省油的灯。”
一直默默不语的三长老终于开了口,嘲笑道:“一把年纪了欺负后辈,你们可真能耐,依我看,失了面子也是自作自受。”
李珠光看向性子温吞的李珠玉,“你到底哪边的?怎么还吃里扒外呢。”
“二姐稍安勿躁。”李珠玉目光扫过门外,确定大当家携夫郎走远了,压低声音道:“大姐二姐有没有发现,樱儿这个小夫郎面生得很,不像咱们寨子里的人。”
另外两人互视一眼,仔细回想新郎容貌,小郎君肤白貌美,一把能掐出水来,眉宇间透着世家公子才有的贵气,半分痞气也无,当真不像匪窝里养出来的公子。
几人面面相觑,这小公子打哪来的?
“老三你心细,去查一查他的身份。”
“好事儿落不着我,得罪人的活都归我,天底下就没你们这么当姐姐的,不仅欺负晚辈,还欺负妹妹。”
“别扯那些没用的,你就说这事儿能不能办。”
“能不能办不都得办,大姐坐等消息吧。”
寨子里出现陌生人,天大的漏洞李宝樱岂能没有发现,她昨晚已经确定夫郎并非寨中人,可睡都睡了,纵使睡错了人,那也得将错就错。不管小美人是何许人也,今后只能是她李宝樱的压寨夫郎。
他扶着华容走出一段距离,便遭到小美人的嫌弃,华容甩开她的手道:“大白天的,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你……”李宝樱开口就要训斥,看到他那张宛若冰山雪莲的脸时,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认命道:“得,老娘算是栽到你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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