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她低低唤了一声,却发现自己的嗓音哑得厉害。
宋寒之原本也没睡着,只是在支着脑袋小憩,听到熟悉的呼唤,他立马睁开双眼,起身倒了杯温水递了过去。
“可好些了?”见眼前人欲图起身,他将其小心翼翼地扶起,又将杯沿对上她的樱唇,关切地问了句。
温水入喉,姜雪蚕终于舒坦了许多。
“夫君去瞧过孩子了吗?”她急切问道。
“看过了”,宋寒之将瓷杯放回桌子上,又返回来将软枕塞到她腰下,声线低沉温柔,“女孩和你一样好看。”
“那男孩一定也和夫君一样好看。”她于黑暗中勾住自家夫君的手指,笑着接了一句。
烛火摇曳,他们看不大清对方的面庞,宋寒之却还是准确地找到了那双媚人的眼睛。
强忍着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他抚上那张清瘦的小脸,眼底有晶莹闪烁:“你辛苦了。”
与心上人生儿育女确实是件极为幸福的事,他却也晓得他的妻子实在辛苦,前几个月害喜害得厉害,之后身子又极为沉重,连绣鞋都难以穿进。
两个小娃娃似乎又不大老实,总是想逗娘亲玩,却也总是令娘亲白天黑夜都不得安宁。
他心疼她。
“夫君,只要孩子都好好的,我就很开心了,那些辛苦都不算什么。”姜雪蚕扯了扯眼前人的袖子,手上的力气还没有恢复,身子也依旧疲软。
“睡吧”,听出她的困倦与疲惫,宋寒之扶她躺下,替她掩好了被子,“我就在这儿陪着你,一整夜都不会离开。”
榻上之人点了点头,从前她受了伤,在林大夫家,夫君也是像这样陪了她一整夜,那夜她睡得极安稳,今夜也一样。
第二日她醒得倒是格外早,她急着瞧那两个小家伙。
宋寒之知晓她的心思,见她苏醒,立刻便派人去唤了乳母过来。
如宋寒之所说,两个孩子都生得极为好看,浓长的眼睫和明亮含情的双眼极像他们的娘亲。
“夫君,我俩只想了一个名字,这可如何是好?”姜雪蚕伸出手指摸了摸两个熟睡中的孩子的脸蛋,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宋寒之也抱了抱两个小娃娃,沉思了一会,最后道:“之前的名字便予这个先来的娃娃吧。”
“夫君已经为我们的女儿想到另一个名字了吗?”她学着乳母的模样抱起用朱红襁褓裹着的女娃娃,笑着问道。
宋寒之瞧着女儿白净的小脸,温声道:“就叫遇欢吧。”
“逢缘,遇欢,倒是一对好名字。”姜雪蚕嘴角绽出笑意,声音却小小的,生怕吵醒了孩子。
她没怎么见过这样可爱的小家伙,姑姑的孩子怀胎三月便没了,她在孕中也时常想到这事,垂泪之际也决心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如今亲眼见到逢缘和遇欢,她倒觉得有些不真切,怀胎十月也不过眨眼之间,她想亲眼瞧着这两个孩子长大,也想听他们叫她娘亲。
“放心吧,以后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宋寒之抱着孩子走到她身边,目光是说不出的缱绻温柔。
两个孩子也在这个时候双双醒来,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号啕大哭,而是也张开小嘴巴,眉眼弯弯,分明是在对着爹爹和娘亲笑。
“以后再也不必担心东宫会空出来了。”宋寒之也感慨了句,殊不知这话倒是给眼前人提了个醒。
正值开春,日日用着上好的补品,姜雪蚕的身子恢复地也快,打那日宋寒之提起了东宫,她便一直记着他们从前的约定。
要种在东宫的柿树从两棵变到三棵,如今成了四棵。
宋寒之一向守诺,自然也没忘了此事,找了个暖和的日子便和心上人一起去了趟东宫。
不巧,他岳丈大人也挑了这个时候过来,于是,下人们使有幸看到了令他们瞠目结舌一生的画面:穿着龙袍的天子,刚刚生产完的皇后娘娘,以及身份贵重的丞相兼国丈大人,居然一同在东宫院里种树。
看样子,那几棵还是柿子树。
他们一下子便纳了闷,东宫院里并不缺柿子树,而且还有一棵长得极为繁茂,如今再种,恐怕短时间内也无法像那棵一样枝繁叶茂。
然而此刻只有种树的人知道,这四棵柿树代表了他们一家四口。
老丞相一边感慨着“我当外公啦”,一边勤劳地添着泥土。
后来感慨完,也种好了树,他拍着脏兮兮的巴掌,方才想起自己今日是来看望他的小外孙和小外孙女的,怎么在这儿和这两个大孩子玩闹了起来。
结果看着了孩子,他又喜爱得紧,又哭又笑的,女儿安慰了他老半天他才好起来,继续逗着两个孩子玩。
皇上整日在后宫陪着皇后,连丞相都三天两头往宫里跑,御史大夫便又咸吃萝卜淡操心,十分没有眼力见地暗中说皇后简直就是妖后、狐狸精。
殊不知宫中人多嘴杂,这话很快便传到了藏娇阁。
结果就是——皇帝陛下又要特意哄他的美人,顺便把某些多嘴多舌的人降了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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